“那也不行,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好。”魏氏一边招呼他坐下,又吩咐人拿布巾给他绞头发。
“我瞧你这是刚回来?”
陆维景道:“是。”
“是打哪来?”
陆维景一怔。
母亲不是那种喜欢事无巨细把儿子牢牢攥在手中的人,素日他去哪里,在做什么,何时回府,她鲜少过问。今天特意把他叫来问这些,还是头一次。
魏氏笑的揶揄:“怎么,不能说?”
面对母亲,陆维景不好说谎,只能如实道来。
当然,他略过那男子藏身姜芫马车那一段,否则对她的名声不好,也会让母亲心存芥蒂。
听完后,魏氏点点头:“那孩子倒是个孝顺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暗中送她回去。”
陆维景面无表情:“顺路而已。况且,母亲你也知道,镇北王余孽在京城流窜,我奉陛下之命暗中巡查。偏偏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难保那些人不会用她威胁我,我不想连累她,送她安全回府本是应该的。”
“你这话说的不诚实。”魏氏吹了吹茶,“别以为我素日不过问你的事,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你不在意的人,何曾会这般用心。”
“母亲多心了。”
魏氏叹了口气:“前段时间你心事重重,心情时好时坏,也是因为她罢?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咱们心知肚明就好。”
陆维景沉默了。
魏氏拍拍他的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的对她改观,还是……”
不等她说完,陆维景便沉声道:“我只是觉得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他和姜芫也是自幼相识,即便长大后没见过几次面,但外面关于她的传言他也听说过,偶尔听到陆蕴秀提起她,也是鄙夷不屑的口气。
他知道姜芫是被西宁侯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和端庄贤良沾不上一点边,说她娇蛮都是夸她了,更何况她为了嫁给他设计他和她一同落水。
他应该是讨厌她的,可自落水后再见到她,发现她和传言描绘的大为不同。
而且,他发现他实在难以厌恶她,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想帮她,就像是他欠她的。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魏氏明白了儿子的心思。
想必他是动了心的,但又介怀姜芫以前的所作所为,更恨自己不争气,自己跟自己闹别扭呢。
只是这种事,旁观者看的再清楚也是劝不得的,还得他自己想通透。
“横竖这门亲事你是退不成了,将来你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难道要一直这么别扭着?”
夜风徐徐吹拂,陆维景拿着书站在窗前,足足一刻都未翻动一页。
瑞兴在门外踟躇了许久,才决心进来打扰。
“公子,那个人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