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心中翻了天:“景哥儿,你没说笑吗?如此珍贵的镜子才三百两?”
陆维景面色不改:“二婶若是不信,可以查世安院的账。”
谭氏心头一哽,婶子查侄儿房里的账,传出去她成了什么人了,老夫人也会对她不满。
“这倒不必……我只是觉得奇怪,也想买一面如此便宜的镜子。”
陆维景微微一笑,对姜芫道:“我有事要对祖母说,你先回院里,另外告知厨子我想吃酒酿圆子。”
姜芫乖巧地道:“好!”
待姜芫远走,陆老夫人道:“为何将芫丫头支开?”
因为陆老夫人没发话,谭氏和陆蕴秀没有离开,此刻都竖起耳听着。
陆维景淡淡一笑:“非是我故意瞒着她,实在是她性子单纯,我怕她被人哄骗了去。”
谭氏翻了个白眼。
姜芫单纯?姜芫若是单纯她把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陆维景真会睁眼说瞎话。
陆老夫人更奇怪了:“这是怎么说?”
“其实,我会四处找寻镜子,是因为我不小心打坏了阿芫陪嫁的镜子,当时她还特地嘱咐我,太贵的不要买。可是我不忍让她失望,明知三百两一面玻璃镜有问题,还是买下来送给了她,她也一直以为是三百两。”
陆老夫人沉吟道:“事实是怎么样的?”
“我特地去问了掌柜的,他告诉我,那面镜子的确不是三百两,而是一千二百两。”
谭氏狐疑:“掌柜的怎么想的,竟然赔本做买卖。”
陆维景笑了:“二婶说笑,商人逐利,哪里会做赔本的买卖。经过打听,我得知了,原来是有个人不知哪里探听到我在四处寻找镜子的事,有意卖我个好。他也清楚我不会收下如此贵重的礼,所以事先串通好掌柜的,让我三百两买下。等我送给阿芫,他再告知我真相,逼得我不得不帮他。”
陆老夫人一向信任这个孙儿,此刻真心实意感到急切:“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我一个下属,他这么做其实也是走投无路。祖母不知道,他父母早逝,家里只有个无所事事的兄长和妻子。没想到,有一日他突然回家去拿遗忘的东西,看见他的兄长正对他的妻子欲行不轨之事,惊怒之下,他失手打死了兄长。对外就说他半夜回家,喝的酩酊大醉,非要爬墙头,不小心掉下来摔死了。
可是邻居看见,想拿此事威胁他,向他索要大笔银子也就罢了,还意图欺辱他的妻子。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到我这里来。因为知道我的性格,只能出此下策。”
陆老夫人听的摇头直叹:“你答应了?”
陆维景颔首:“他与我共事多年,是个品行端正之人,能让他动手,想来他也是被逼急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太夫人缓缓点头,又警告般对谭氏和陆蕴秀道:“好端端的管世安院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罢了,若是此事传出去,我定不轻饶!”
陆蕴秀低下头,恨得咬牙。
谭氏讪讪一笑:“母亲放心,这种事我们怎么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