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心跳已无法控制,宛如平日宫中筵席上激昂的鼓点。
她被他圈在胸前,耳朵贴近他的心脏,亦能听见他的心跳由平稳变得急促。
他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颈上,令她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柔情。
就想像这样,一直,一直抱下去。
青潜已绕到那白骨的另一侧,向二人喊道,
“你们快来!”
她闻声,只得依依不舍地放下手,谁料温琢却未放开她,而是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从飘渺而来的几缕火光中,她与他近在咫尺。
她用目光摩挲着他清冷的侧脸,一时将恐惧抛在了脑后。
唯一令她失落的是,他目不斜视,并未低头看看她。
她敛了眉眼,嘟起嘴,将脑袋向他怀中缩了缩。
走出甬道,一行人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此处四面环山,人迹罕至,唯一与外界相通的,便是那漆黑的甬道。
她试图挣脱他的怀抱,青潜见状,打趣道,
“此处尸骨更多,公主不如再被他抱会儿。”
她带着些许少女的羞意,并未如往日一般同青潜逗趣,只是嗔了一眼。
温琢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她抿了抿嘴,虽不敢靠近那些枯骨,但总归是敢远远打量一番。
此处竟然是一个私设的冶炼之地。
有炼炉,有风箱,有矿场,有水源。
一具具枯骨或倚或倒,除了腐朽之气,还混着尘土与不知名的金属气息。
她小心绕行至一处白骨堆后方,见白骨下,压着许多未制成的兵器。
“铁是官营之物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梅姑娘手中的假银,多半也同此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温琢在她身前,回头道。
“可不是嘛,将银灌铅重铸,可得数倍之多。这背后之人,怕是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
青潜抱着刀立在甬道口,以防不测,
“私造兵器确需大量的银钱,想来就是靠这种手段。”
“看这些白骨生前穿着的布料,应是周围镇子中被抓来的壮丁。”
温琢的目光逐渐转冷,
“既然如此,白县令即便不曾参与,定然也是知情者和纵容者。几十条人命……他可是这方土地的父母官。”
“应是出了什么事,背后之人怕事情败露,派人来此,屠尽这些壮丁,再将这条甬道封锁。我们路上遇到的那具骸骨,应是一息尚存,想出甬道求救,却体力不支,死在了道中。”
“而建这冶炼场之人,既要熟知西北山野的地形,又要有筹人之权,还要有铸造兵器的财力。”
温琢瞳孔微颤,缓缓前行,走到山谷间月光不及的阴影中,抚着山中的一处石块。
“行军打仗,必熟知山谷丛林;征兵可筹人,死可传战殒;如此精锐的武器,刚好可用来作战……能做这一切的,和西北军方脱不了干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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