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臣回乡去探望老母,路上恰遇到叶太医令与陛下向西北而行。叶太医令直言,陛下已龙体欠安,不过是了她一个心愿。所以,陛下她根本就不在宫中!”
这人话说得半真半假,对陛下所行方向和随行人等颇为清楚,但时间却对不上。
但这半真半假的话,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向众人揭露陛下并不在宫中,且命不久矣。
霎时间,云怀月明了他们这出双簧目的。
诸臣眼中,陛下出宫前,定要做好万全打算,从而引出一至关重要之物——
遗诏。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如同炸开了锅。
“什么?陛下竟如此儿戏,置江山于不顾?”
“哎!此言差矣!陛下多年勤政,怎会不顾朝堂。”
张太师故意抹了抹泪道。
“张大人所言甚是。”
突有一道婉转清丽的声音自殿外传入。
众人望去,见梅染双手奉着绣金线的黑缎拾阶而上,身后不远处,紧跟着张素瑛。
“陛下怎会不顾江山,所以特命奴婢奉遗诏示于人前。”
梅染行了一礼道。
云怀月静静地看着她走来,在对面站定。
目光碰撞时,梅染一双水波流转的双眸中映着她坐于龙椅之上的身影。
随后她移开目光,半阖上浓密的羽睫,眼底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意味。
众臣跪了一地,仅留坐在素舆的温琢与龙椅之上的云怀月。
张素瑛冷冷道,
“陛下遗诏,公主此举是否大不敬了些?”
“陛下从未下过遗诏,本宫若是偏听偏信,反倒才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哈,我看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张素瑛冷笑道,
“梅良娣是由殿下举荐入宫,入宫不久,便随侍陛下笔墨,素来与我又不合,万没有理由帮我。怎么?如今公主连她的话也不信了吗?”
云怀月并未理会她,只定定地瞧着梅染的一举一动。
“梅良娣,宣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