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贺楼伏城坐在椅子上,给自己添了杯茶。
“夫人的朋友是签的死契,进了许府,许家大公子酒后失德,许大娘子多年无所出,许夫人自作主张就把她收了做通房。”广陵王多看两眼的人,王公公自然要留心。
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广陵王才记起来这个人,王公公从黄纸里翻出了一张卖身契,递给了贺楼伏城。
贺楼伏城扫了扫纸上的笔迹,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许家,家大业大,下人签契虽然比不上主子的事重要,怎么说也是真金白银买的人,用的纸可不会这么粗糙。
好一点的纸墨渍干涸,沁出笔力深浅,就能看出哪些字是新的,哪些字是后来添上去的。
这些糙纸抓不住墨,墨渍干涸成块时间一久,蹭一蹭墨块就掉了,这样一来就看不出哪些字是添上来的。
只不过似乎后来的人似乎不明白前人的苦心,后面添上的字,和前面的字出入太大。
小翠的签的契书根本不是死契,而是后来加上的。
“酒后失德,倒是有趣。”贺楼伏城笑道:“王协,你觉得许家大公子,真的酒后失德吗?”
王协陪笑道:“王爷,这普天之下的男子都爱年轻的、貌美的,更何况酒后失德这种事”
当然也有例外的,王公公笑得脸都僵了。
“那你今日觉得许家大公子真是那种人?”王公公的话都是圆的,贺楼伏城准他说句实话。
“老奴觉得,不像。”王公公说道。
“确实不像。”贺楼伏城说道,许家大公子读了那么多的书,见过那么多人,又怎么会贪恋这几分姿色呢。
第22章第22章
一条黄绿四象琉璃檐横在屋上,清一色的紫檀桌椅镶着金花银叶,檀木几上一盏紫铜麒麟香炉,静静地吐着云纹般的烟气。
贺楼伏城坐在大殿之上,王协差人把东西搬了些过来,他巴不得文帝过来,赶紧处理了这些糟心的事,自己能得空偷闲。
好不容易重逢的日子,贺楼伏城又抽不开身。
攒金线的衣服被撤走,换了一身下人的衣服,连洗澡都有人伺候的日子,小翠体会了一把。
“赐坐”贺楼伏城把笔丢进了缸里,说道,“叫你来不为别的,我想听七娘的事。”
七娘在许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去问那些老爷公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贺楼伏城留着他们还有用。
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他想听的是七娘的事,又不是许家的发家史。
“七娘,”小翠跪在地上,摇了摇头,手脚慌乱地说道:“七娘,七娘她在许家安分守己,没有其他的什么事。”
王公公阅人无数,这点撒谎的本事都被他看在眼里,“王爷问你话,你就如实地说。”
“和许家大公子是什么关系啊。”王公公知道贺楼伏城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
“没,没有关系。”小翠低着头,眼眸在地上四处乱瞟。
这个问题贺楼伏城已经问过一次了,王公公吭了一声,又问道:“可曾受过什么委屈,挨过什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