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算是听清了。
他浑身微震,又惊又喜地转过身,睁着那双醉醺醺的眼睛。
墙角靠着的可不就是熊吗?
“繁——”
“繁你妈个头。”
没等喊出口就被径直打断。熊那对塑料眼珠子被缝好了,重新变得很有神采,会瞪人,还会落寞又窝火地撇他:“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撂下这句话它转身就跑路,立马蹿出了卫生间。
“等等!”
以熊的本事,几秒钟够它到大马路上的了,但等肖嘉映匆匆追出去,那小小身影竟然还在走廊,一颠一颠一跳一跳地耍狠冲刺。
“……站住!”
肖嘉映差点被自己绊倒。
熊耳朵一抖,背对着他停住:“叫什么叫!说了不认识你。”
“繁繁!”
肖嘉映急得直喘,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也红一阵白一阵的,完全不像刚才在包厢被人亲的时候那么淡定。
“真是你?”
“……”
“你跑什么?!”
“……”
“人家把你治哑了?”
“……放你妈的屁。”
没哑就好。
看它倔强地撇着脸,一副要与世界无敌的模样,嘉映不禁觉得又好笑又心酸。一点也没变,它还是这么讨人厌。
有那么一两分钟,肖嘉映没开口说话,以免自己的哽咽被熊听出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一会儿还有事呢。”
如果此时此刻裤子有兜,那熊必定会把手插兜里装无所谓,可惜没有,它穿的是没兜的背带裤。
肖嘉映是不知道它在生什么气,也来不及计较这个问题。只要熊能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它要耍脾气就随它吧,当哥哥的应该让着弟弟。
“你能有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少问!”
嘉映置若罔闻,招招手:“到我身边来。”
熊不理他。
“那你等我两分钟,我去拿下衣服,然后带你回家。”
熊没吭声,冷了吧唧地撇着头。
肖嘉映往包厢走,途中回了一次头,确定熊没有再乱跑。
同事们以为他喝吐了,还派两拨人去卫生间找过。见他莫名其妙眼眶泛红地回来了,他们诧异地问:“肖哥你刚才跑哪去了?还以为你生我们气了呢。游戏不玩就不玩了,咱们接着唱歌喝酒。”
“你们该怎么玩怎么玩,我没事,就是出去接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