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部下神色一黯,阎夏继续大声道:“干活儿的人今天都算三倍……不,五倍绩效!都给我把皮绷紧了!!”
“五倍……!!”
先前还一脸疲惫的员工们顿时有了精神,一个个的眼里满是斗志。阎夏几乎能听到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五倍绩效,这可真不是一点点的加薪啊。阎夏想着,嘴角往上挑去。
『但是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次莫大的机会。』
闻暮雨,你连自己都敢卖,我不过是发五倍绩效,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数小时前——
“——您这是在威胁我?”
海温丝贝尔的新品发布会结束后,《每日南都》生活版的总编辑余向晨就找上了闻暮雨,要求和闻暮雨单独谈谈。
对方身份特殊,闻暮雨又是个好脾气还没架子的,于是两人就近去了会议中心的餐厅。一顿太迟的早点太早的午饭吃得还算相谈甚欢。可等到甜品上桌,余向晨和闻暮雨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古怪起来了。
“我哪儿是在威胁闻小姐?我是在给闻小姐一个机会。”
双手拄在桌面上,两手交叠的余向晨和蔼可亲地笑了一下,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却闪出一丝老辣的狡黠。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我能知道令尊是那位闻敬,自然别人也能知道——即使我不刻意去昭告天下。”
闻暮雨的喉头微微滚动,一张漂亮的脸上充斥着反感、愤怒、不甘以及对这一切的隐忍。只不过她还是太年轻了些,再怎么能忍,也逃不过余向晨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
端起香气扑鼻的咖啡品了一口,有信心拿下闻暮雨这个大消息的余向晨心情很好道:“由我来为闻小姐写报道,总比让一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对您胡说八道好。您说是不是?”
闻暮雨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然而最终从她嘴里出来的只是一具满含警惕之意的:“……我怎么相信您会说话算数,不写对我不利的任何事情。”
“很简单呀。”
余向晨循循善诱地笑道:“除了相信我以外您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
看着闻暮雨浑身颤抖,但依旧坐在椅子上把双手握得咯吱响的样子,余向晨笑眯眯地道:“您要是怕我乱写就尽量告诉我一些值得写也值得看的东西。我们《每日南都》宣扬的可是正能量。一般的八卦丑闻我们可是看不上眼的。”
“您别这么瞪我呀。”
余向晨轻笑两声:“上我们《每日南都》可不是什么坏事。再说,您能回南都来就说明您早就有被人指着鼻子说三道四的准备了吧?既然令尊的事情迟早都是要暴露的,您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控制住舆论走向才方便在南都发展。”
“而且这对海温丝贝尔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吧?不如说只要您公司的公关做得及时做得好,海温丝贝尔这是稳赚不亏啊。”
这下子闻暮雨也冷笑了:“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们《每日南都》轻飘飘地拿了头条,我们海温丝贝尔还要花大力气公关。”
“换到别人那里,这事情可能就没这么轻巧了。不过嘛……”
余向晨是个聪明人,不然也爬不到总编辑的位置。生活版块是网络版《每日南都》的重头,其广告价值不可估量。而生活版块每年收到的广告费,最少的也有七位数,最多的时候甚至突破了八位大关,扶摇直上九位数。
能把持这样一个版块多年的人,做事从不会做绝,也知道未必不如利诱的道理。余向晨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说的全是闻暮雨心中有数的东西,她之所以还和自己僵持不下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这很正常,锱铢必争是商人必备的手腕,也是商人的本能。
“闻小姐说得也对。谁都想拿头条,别家肯定也不想只是眼红耳热地看别人的独家。为了能让闻小姐选择我们《每日南都》,我也得给闻小姐一个满意的条件才行。”
对着和闻敬年纪相差不多的余向晨,闻暮雨不说话了。她捋了捋自己耳边的碎发,看上去平静了不少。
——不愧是那个闻敬的女儿,短短的几分钟里已经压下了自身的感情,开始以商人的态度衡量起了和自己、和《每日南都》合作的利弊。
余向晨暗赞一声,脸上却是不显。他眯眼而笑,看上去就像一个亲切的大叔。
事实上余向晨也没他表现出的那么游刃有余。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不怕别的报纸杂志的人来和自己抢头条,他防的是自己的下属,自己的同僚。《每日南都》不是他余向晨一个人的东西,能在上面发表报道的也不止他余向晨一个。没了《每日南都》这块金字招牌撑腰,他余向晨就失去了最大的武器。和他握着同样武器的人自然是最可怕的敌人。
“这样吧,您给我这个独家,只要我还在任上,我就保证《每日南都》生活版永远没有您的□□。”
“呵……”
闻暮雨冷笑一声,刻薄之色尽显:“我还以为您开得起多好的条件呢。堂堂一个《每日南都》生活版块的的总编辑,也就这点儿能耐么?”
“这条件您还嫌少啊?”
余向晨也不恼,只是笑道:“那我再加一个。只要我还在任上,我就保证《每日南都》生活版永远没有海温丝贝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