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现场痕迹来看,这二十名少女已死去多时,往前推算的话,失踪的时日只怕更长。
在五大仙门中即便是外门弟子,杂役弟子都是登记在册的,每日还需点卯,即便是有事外出都会做好登记,倒是从未出现过弟子失踪,师门却不知道的事。
“宣师姐有所不知,百花宗的杂役弟子与西姜观的洒扫弟子都算不得是真正的弟子。她们大多出身自重男轻女的家庭,家中无力负担太多孩子便将她们抵卖给仙门,企图换一些钱财资源来供养家中的男孩,”游如蔓道,“我们两家仙门本就女子居多,见不惯这样的事,可也没办法改变现状,为了避免那些女娃被卖给人做妾做奴,只能勉强收下。可她们确实没有修行的资质,我们也不可能浪费资源在她们身上,也只能收作杂役弟子。”
西姜观领头的道姑莘炅插话道:“这些女孩子自幼被打压的厉害,即便脱离了魔窟一样的家,也还有不少人还心心念念想要回去。她们时常会偷跑回家,一去就是好多天,整个宗门早就见怪不怪……这次失踪我们以为也是如此,并没放在心上,谁知这次交接才发现她们早已殒命于此。”
两家此话一出,倒是令五大仙门的嫡传弟子们陷入沉默。
嫡传弟子中不乏女弟子,她们自出身起便是掌上明珠,身边接触的师姐妹即便在家中不是最受宠的,至少也不会是被抵卖给仙门的。
倒不曾想过在别处还有这样偏心的父母在。
尤其是在平洲这样女修宗门林立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是女孩子更受欢迎才对。
道理本该是这样没错,但是对于寻常人家而言,修行成仙一事还是太过遥远,比对起来,能传宗接代的男孩自然比女孩更得欢心。
时淼倒是比其他人接受得更快,重男轻女与“扶第魔”在现代也不少见,更别说深受封建思想影响的古代。
她问道:“可有人见过魔修的踪迹?”
游如蔓摇头道:“我们自七日前交接发现此处便一直留心着这破庙,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正是因为没有发现魔修的痕迹才觉得可怕,不然我们也不会劳烦五大仙门的诸位师兄师姐。如今西北战事整个云霄界都知道,我们也是怕有魔修绕过战线,与敌方里应外合……更何况这魔修出手太过狠戾,我们没有与魔修打交道的经验,摸不准他到底还有没有后招,所以只能请诸位师兄师姐出手相助。”莘炅补充道。
虽然嫡传弟子们其实也没有和魔修打过交道。一行人也只有时淼一人勉强算是与魔修正面交战过(虽然是被秒杀的那种),但在外人面前不能露怯。
韶白沉声道:“此地太过危险,便交由我们的人来看守吧。另外这魔修既然选在此处动手,说明暂时不想引人注目。在下要麻烦诸位师妹提供一下方圆五百里内类似的人迹稀少的地方,我们会一一排查。另外宗门内你们也需多加注意,魔修不乏善夺舍之人,就怕他万一借了你们弟子的身子,藏进仙门之中才是大麻烦。”
这个假设倒是游如蔓与莘炅从未想过的,一行女修齐齐变了脸色,害怕之情显而易见。
越奕欢适时插话道:“诸位也不必过多担忧,这只是我们假设最坏的一种可能而已。在下乃昭渊谷越奕欢,擅长辨灵之术,若是不嫌弃,就由在下同诸位师妹一同回宗门,辨查一下是否有夺舍之人可好?”
有女修小声地提问道:“若是对方是结丹期的魔修,师兄你才筑基期能辨得出来了吗?”
啊这……这位师妹瞎说什么大实话,嫡传弟子不要面子的吗?
时淼睨了一眼越奕欢。
还好,后者神色如常地道:“出来时,师门长辈考虑到这种情况,给了在下一些法宝,元婴期以下的夺舍都可以探查出来。”
“那若是元婴期的魔修呢?”不得不说问话的师妹有杠精的潜质。
天之骄子们有越奕欢韶白之类脾气好的,自然也有会脾气差一点的。御天宗一名男修闻此话冷哼一声,道:“若真是元婴期的魔修,我们就一道等死好了。”
这下没有人再出声了,气氛也瞬间僵硬了起来。
白虹寺的慧嗔打圆场道:“阿弥陀佛,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等越道友看过再说也不迟,诸位施主且放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游如蔓等人笑着附和。
随后游如蔓与莘炅留下帮忙指引平洲境内那些少有人去的地方,而其他人则带着越奕欢与另外两名嫡传弟子前往平洲宗门内查验。
时淼掐咒封了自己的嗅觉,仔细在破庙内寻找是否有遗漏的线索。
搜寻至佛像背面时,系统突然提示道:“南一百二十里出有轻微能量波动,且有机缘所在,建议前往。”
时淼愣了一下:“平洲如今正在闹魔修,便是有机缘也比不过抓魔修要紧,你等等行吧?”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听系统的建议。
系统顿了几秒,突然加大声音道:“南一百二十里处有机缘,建议前往。”
时淼咬牙道:“兄弟,咱做事也分个轻重缓急行不行?你这样……”
话未说完,韶白走进来道:“根据游师妹所指,由此破庙往南行一百二十里有一处天坑,那里极阴极寒,同样人烟稀少,我们在这附近搜寻了一圈,一无所获,准备趁着天色还早去那天坑瞧一瞧,时师妹你同我们一起还是留在此处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