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节看着她大发雷霆,一言不发。
“魔修一退再退,眼看着就要退出上滁河的地界了,你还藏着什么后手都使出来吧,”绝灵的情绪来得快也去的快,眨眼的功夫,她就恢复一脸冷漠的模样,单手撑着脑袋,恹恹地道,“我已经厌倦了这般龟缩的日子,你若不能如我的意,我也就没必要再同你一道了。”
奉节顿时眉头紧缩。
“道君,不好了,魂老被那时青一剑斩杀,如今正召集着正道修士准备齐渡上滁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恰逢此时,一名魔修神色狼狈地冲了进来。
话音刚落下,营帐内的魔修们齐齐变了脸色。时清这个名字这些日子他们听得太多了,每次同这个名字一起传来的消息就没一个是好的。
魔修从来不是讲义气的人,比起骨气他们更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道君,我们败势已显,不如暂且避一避,等时机合适再杀他们一个回马枪岂不美哉?”
“正道修士势如破竹,我们损失惨重,又人心不齐,实在不宜同他们硬碰硬。”
“道君当初信誓旦旦与我们承诺要带我们踏平五大仙门,如今连上滁河都过不去。小老儿惜命,就不舍命陪道君了,告辞。”
几名实力不错的魔修率先跳出来表态,一开口就是劝奉节退守。其他人受到煽动,也起了请辞的心思。
奉节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他缓缓抬手道:“诸位急什么?成败尚未有定局,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魔修们的眼神在奉节与绝灵之间来回打转,猛地想起后者提到的“后手”二字,纷纷安静了下来。
有人试探道:“道君还有其他方法助我们成事?”
奉节不语,从怀中掏出一件法器,上面缠绕着浓郁纯粹的魔气,看得一众魔修垂涎欲滴,一旁闭眼假寐的绝灵都掀开眼皮,懒懒地瞅了一眼。
奉节飞身出营帐,魔修们见状紧随其后。
远处的上滁河上翻滚着黑色的魔气,方圆百里内不见任何虫鱼鸟兽。上滁河上方的天空中隐隐可见许多云舟正泛着微微蓝光,在污浊的魔气中慢慢前进。
上滁河作为分界线,不仅在地理上分隔中北两部,实际上也阻断了云霄界龙脉灵气向西北部延展,是以河上灵气杂乱,十分危险。再加上奉节故意放了不少魔气,那都是绝灵被压在云周山中时攒下来的,非同一般,两者混合在一起,即便是元婴出窍的修士也别想轻而易举地蹚过来。
奉节将手中的法器抛至空中,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以法器为圆心向四方辐散出大量的黑雾,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朵巨型黑色烟花在空中炸开。
正在渡河的正派修士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异变。腾空的黑雾一看就不简单,许多修士拿不准主意,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寄希望于领头的几位大能身上。
黑雾在不停地壮大,根据其翻滚的频率来看,短时间内是不会停下的。正派的修士不论是退回原位,还是继续前进,后面都免不了一场苦战,倒不如放手一搏,直接压过去,说不定能抢在对方施法完毕直接打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