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眯着眼,笑道:“我有披别人的皮,怎么会冷呢?”
沈山南又不说话了。
时间太久了,即便是沈山南脱离药人身份,业已过去五年多。
初阳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变|态,变成了能跟他顶嘴的小变|态,沈山南却习惯了沉默,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点麻烦,要不先揍一顿熟悉熟悉?沈山南不是很确定的想。
他几乎从未为什么事迟疑,但此刻却迟疑了,因为本性告诉他揍一顿,理性、尤其是与撒娇一把好手的夏知之接触后,他养成了一些极其片面的认知:比如以为富贵人家的小少爷都是娇滴滴的,碰一下会哭会闹,还会生气。
已知初阳等于名门少爷,且少爷等于会哭会闹,得:初阳等于会哭会闹。
这是夏知之教他的“论证方式”,至于其他什么初阳喜欢杀人、心思诡谲夏知之没说过,所以都不在等式里。
于是论证完,沈山南露出了微妙的嫌弃。一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是叫人为难的样子。
没有意外,初阳瞬间发现了他的嫌弃。
知道他恢复记忆后,初阳的第一反应是杀了他,也许是为了避免他将沈水北已经死了的消息传出去,坏了自己的计划,也许只是出于下意识的难以表述的恐惧与逃避。
但是一杀不成,第二反应便旋即浮上心头——
妈的,无俦蛊怎么就不能治治他的脑子,这王|八蛋又在想什么鬼东西?
可惜王|八蛋之所以能成为王|八蛋,就是因为初阳打不过,否则早八百年就还自己一片清净了。
屋里地方狭小,初阳渐渐接不住沈山南的招式,一个闪避后,顺理成章的催动蛊虫。
既然无俦蛊已暴露,他也不在乎沈山南察觉不对了,毫不掩饰自己与蛊虫的联系。沈山南平静的脸终于出现一丝变化,微微蹙起眉,额头陡然浮出一层冷汗。
“哇——”初阳佯作惊喜,明知故问:“你这是怎么了?”
沈山南额前的头发顷刻间如同水洗,初阳还想说话,倏地面色微变。沈山南骤然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动作快到几乎看不见!
完全没有躲闪的余地——
“停下。”沈山南低喝。
初阳脖子被人掐住,不属于自己的触感压在极度危险的地方,几乎能听见血液与心跳在砰砰作响。
微凉的,很干燥、有些粗糙。陌生,又似曾相识。
他却只那一瞬的失态,闻言居然还能笑出来。想说什么,沈山南手指使劲,又喝止:“停下!”
初阳这才察觉异常,沈山南的忍耐力绝非寻常,对旁人而言的剧痛,在对方身上甚至不能引起一丝情绪起伏,蛊虫再痛苦,也不至于
“你,”他看着沈山南不对劲的脸色,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倏地落在对方眉间,这下是彻彻底底的变了脸:“你——”
内力如潮水般瞬间褪去,没了药人主人的刻意驱使,长留先生在沈山南体内建立的防御网重新工作,将那些不听话的蛊虫再次压制回去。
初阳被沈山南扔开,像是不会走路了,趔趄几步,竟差点摔倒。
他死死盯着沈山南的腹部,脸色比沈山南还难看。
就在一片静默之际,屋外忽然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南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