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说一声。”说到一半,林离这才意识到谢侃的手机不在身边。
但效果已经立竿见影了。
只见话音未落,蔫蔫的谢侃小树苗顿时脸更苦了几分。
“得,别说了。等我拿到手机再跟你报平安吧。现在风暴还没有真正地来临。”她略摆了摆手,将沙发上的东西收到包里,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有空替我多念念经吧。”
林离被她这夸张的模样逗得一笑:“温小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松点。”
“哎但愿吧。”
又过了半晌,待听到外面车子离去的声音,林离这才揉了揉肩膀,拿起信坐到沙发上。
因着刚才说话时蓝色的旧信封被放在最上头,她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便率先打开了它。
从之前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的时候,她就很想见一见它。如今真切地捧在手里,不知怎的,倒有种遇到故人后不知如何打招呼的紧张感。
跟早上那封信的感觉很不一样,蓝色信封里头的纸张很繁杂,各种款式的都有。有随意撕开的草稿纸,也有带着些许汗渍的病历纸,像是东拼西凑而来的。
上头的字迹也比早上的那封更加潦草,不过字里行间涌动着的情绪却是一分不少,甚至于更直白、更强烈一些。
林离调整成一个端正的坐姿,将每一张纸上的褶皱捋平展开,认真地沉浸其中。
通过这封迟来的信,她仿若穿过四年的光景隔空见到当年那个突遭噩耗茫然无措的顾听澜。也似乎透过这样的顾听澜回忆到当时同样沉浸在痛苦的自己。
带着不同于当时的心境,重新思考着这些经历发生的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待将所有的内容看完,她如同从一场迷离的梦中醒来,面庞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几条泪痕。
定定地拿着信,想叹几口气,又觉得这种后知后觉的情绪有些多余。
又过了许久,待终于平复好心情,林离长呼出一口气,将眼角的泪痕一一揩去,只突然觉得心中那份凝结了很久的冰块正在慢慢融化,直变成一道道暖流经由心脏流向全身。
温暖、放松。
她也突然发现一周的时间好像太长了。
想到这儿,林离忍不住将信封放到一旁,快步走到桌边,将包里的手机握到手里。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犹豫,但就在目光瞥到熟悉的“千斤顶”备注时,她的手指顿了顿,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着不敢按下去。
方才拿手机时的冲劲,在这一刻就像是被戳了小孔的气球,一下子泄了出去。
打还是不打?
她不知道。
正在此时,手机像是不满意于她长时间的纠结,突兀地响了起来。
林离敏感的神经被这动静吓得一跳,手机抖了抖,差点从指间滑落。得亏她及时地接住了,要不然它铁定要和大地来一场贴面礼。
还不待她松一口气,因着手指一直离手机极近,这么一动作,刚巧滑向了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