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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街道上分布着许多茶馆酒肆,其中有一部分是外来商户开的,可大部分铺子背后的主子都能和当朝大官扯上关系,毕竟想要在京城做营生,没点门道是不行的。
因此秦曜挑选合适的地方会见旧部更要谨慎小心,以免被人发现,他与楼下小二交换了眼神,如同寻常来喝茶的客人一样被带去了二楼包厢。
门推开,里头已经坐了一个人。
赵弈抬头,惊喜的起身:“将军!”
“不是说了以后不许这么叫。”秦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手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吃。
赵弈不好意思的挠头,笑出一口白牙,“哎呀,一时半会儿真改不了!”
“见你一次可不容易,就别想着批评我啦!”
秦曜放下茶杯,不置可否。
赵弈见他不言不语,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几年的日子真特娘的难熬,想当初咱们几个披挂上阵在南境跟蛮子干架,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仓皇跑的马都不要了,多痛快!”
“现在倒好,被个娘们唧唧的狗东西弄得头都抬不起来。我爹还总被那群狗腿子在朝上为难,回回都灰头土脸的回来,老子恨不得一剑砍了那帮狗东西!”
秦曜见他越说越愤慨,出声打断了他:“别说了。”
赵弈憋着气瞪他:“我这是为你不平!”
“你爹岁数也大了。”秦曜淡淡的道,“即便是为了他,你也该隐忍着,当年我们连累的人太多,若不是你爹人脉广,你现在在哪都很难说。”
赵弈双拳紧握,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压着嗓子冷声说:“可我宁愿和你们一起受苦,也不想现在跟那群狗尾巴草混在一处!”
“眼下朝中到处是摄政王的人,那些自诩清流的文臣,当初先帝在时一个个端得清高,日日瞧不起咱们这些领兵打仗的。可如今还不是做了唐祺的狗!”
“伯父那会被诬陷,你在正阳宫下跪了七天七夜,有谁为你出头了?”
赵弈狠狠的抬手砸着桌子,即使这些事早过去了四年,可他想起来还是义愤填膺,怨怼着若不是他爹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也不会让秦曜一人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他满脸愤恨,秦曜这个当事人反而平静多了,不见半分怒火,仿佛当年在正阳宫外的那一跪,跪去了他半身傲骨和意气。
“旧事不必再提。”他摆手道,“眼下我们要想的是如何保住自身,为陛下效命。”
赵弈红了眼眶,“陛下……我们还能指望得上陛下吗?”
“唐祺那厮敢当众逼死洛帝,他就是个疯子!洛帝死的时候才十二岁,而新帝满打满算也就五岁,等他长大还要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