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睁开眼睛,邋遢的中年男人看向地板上的空酒瓶,他贪婪的目光巡视着瓶底,随便抄起一瓶想从中再嗦一点剩余的液体出来,却暴躁的发现最后一滴也没有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
公司在一夜之间破产,房子即将被银行收押,还有一群没拿到赔偿的贪心员工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现在甚至连一瓶酒都买不起。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
他不过是看上一个小提琴手,像往常一样把人骗到咖啡厅准备度过愉快的一天,结果姓霍的居然买通咖啡店老板,半路闯了进来。
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姓霍的开始像野狗一样对他穷追猛打。
大客户流失,资金链出问题,股东内斗,申请破产——这一切像风一样迅速的发生,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只有霍安弄在笑。
收拾东西搬出公司那天,霍安弄正好从豪车上下来,远远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他知道是霍安弄背后搞的鬼,当场恨不得过去撕了那个人,但是在寒烈的风中,他却只是站着,什么也没有做。
对方扬长而去。
他阴鸷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想着,总有一天让你后悔。
“嘟——嘟——嘟——”
就在这时,手机再一次没眼色的响起。
“艹尼玛还打电话来,老子不是说了没钱……!”像刚刚一样暴躁的按下接通键,正要怒吼出声,但听到对面人传来声音的瞬间,那些脱口而出的话通通卡在了喉咙口。
“爸、爸?”话筒里传来了脆生生的童音。
“儿子?”
“……是我,”小男孩确认一般的电话那边吸了一下鼻子,“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胖男人虚无死寂的眼睛里终于泛出一点活色,他扯了扯喉咙,尽量让沙哑的嗓音显得清晰正常一些,像以往一样敷衍到:“一些生意上的破事儿而已,你个小屁孩管那么多干什么?”
立下毒誓后的一个星期,王福瑞在酒精的麻痹下度过。
没有回家,当然也没有告诉小儿子和老母亲发生了什么的事情。
“……”
电话里的混小子沉默了一下。
显然,王福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公司没出事之前他就长年累月不回家,和陌生的男男女女鬼混开房,也不愿陪儿子过一个生日。混小子偶尔打电话过来,他也只是敷衍的说着“好好好,爸爸以后有空再回来陪你”这样的话。最近他更是一直喝酒,脑神经被劣质酒精泡得麻木,几乎腌出了一股腌臜味,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依然敏锐的察觉到小男孩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