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为了一顿免费是晚餐,从而挂得不明不白。文清华闭上眼睛那一刻,以为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要这么烟消云散。
死了并不可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文清华从来想得很开。只是可惜自己银|行|卡里那些存款,自己还未尝到半点甜头呢。希望有人能看在钱的份上,把自己的的尸首收敛一下。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睁开眼睛,睁开眼看到歪歪斜斜的茅草屋,风一吹泥土掉得稀里哗啦的土坯墙,看到除了自己躺着那张木板床,就只有一个柜子家徒四壁的景象。
还看到一屋子围着自己,如同非洲难民的小萝卜头,一脸担忧,眼睛哭得红肿。那是小桃红的弟弟妹妹。
想着这些事情,走在山路上的小桃红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夕阳给小桃红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整个人儿都显得明媚了许多。
有什么关系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的钱确实没了,但是还可以再赚回来。而且世间有人牵挂自己,有人担心自己,那种感觉暖洋洋的,好像比怀揣那些冷冰冰的钱要好上许多呢。也许,上苍感受到了她内心真正的渴望,便遂了她的愿。
从今往后,自己就是小桃红,一个有亲人,有人疼,有血有肉穷得揭不开锅的佃户女。
&ldo;虎子,走吧。&rdo;
小桃红走到男娃身侧,招呼男娃一道走。小桃红刚刚理清楚原主的记忆,知道眼前的男娃是家中二郎,唤作虎子。
在原主记忆中,她有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大哥,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这三个弟弟妹妹小桃红倒是已经见过,全都瘦得皮包骨头。妹妹今年只有十二岁,唤作张巧花;其中一个弟弟就是眼前的虎子,今年十一岁;还有一个小弟,唤作张才,一般直接叫三郎,今年只有七岁。
小桃红父母都是过世的,前年从镇里回来的路上,雨水太大,山上的石头泥巴不稳,塌下来直接埋了。当时一道走的还有小桃红的大伯父大伯母,大伯母也没能逃过那一劫,只有大伯父活了下来。
大伯父张大牛家有两个儿子,都比小桃红年长,就是两个堂哥。
自从小桃红父母去世,小桃红等兄弟姐妹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当时家里只有十三岁的大郎算得上劳动力,却是脑子不大好使。小桃红当时十一岁,沉闷异常,弟弟妹妹都还年幼,家里没个主事儿的,也就吃了上顿没下顿。
小桃红爷爷看不过去,想来想去就把小桃红等人叫去了张大牛家,大伙儿一同干活,一同吃饭。虽说小桃红姐弟年纪小,干不了什么活儿,但是相互扶持好歹也过了两三年。
只是家里实在太穷就是了,他们家就是小河沟几个月沾不上荤腥的其中一户。
有了原主记忆帮衬,虽然散乱但总比没有来得好,小桃红装作很熟稔的叫虎子。总不能暴露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以古代封建迷信的思想,指不定会把自己怎么着,大概会放把火烧了自己。
虎子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跟在小桃红身后走着,&ldo;大姐,你的头还疼吗?头都摔破了就别乱跑了啊,不好好歇着还跑这么远。&rdo;
&ldo;没事儿,不疼了,过几天就会好了呢。&rdo;
被虎子一说,小桃红才觉得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她选择宽虎子的心,不想让这些小萝卜头担心。
虎子垫脚看了看小桃红的后脑勺,发现只是有些被血糊住的头发,并没有看到伤口。想着可能真的不疼了,于是虎子松了口气道:&ldo;这就好,对了大姐,我白日抓到两只雀儿呢,我已经让二姐煮着了,给大姐补补身子,我是不是运气很好?&rdo;
小桃红笑了笑道:&ldo;是啊,虎子运气真好,让小花儿炖做汤,大伙儿都尝尝。&rdo;
看着小桃红的笑脸,虎子也笑了起来,&ldo;嗯,我们快些回去吧。&rdo;
中午草药大夫说小桃红不行了的时候,虎子是真的吓着了,他只记得草药大夫这样说过狗蛋的阿嬷。从那以后阿嬷再也没有睁开眼睛,最后被埋进山那边。
在他刚记事的时候,阿爹阿娘就都走了,只剩下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相依为命。虽然大姐很少说话,也不怎么理人,但是虎子不想看到大姐也被埋进土里。
小桃红与虎子迎着夕阳往回走,在路上遇到好些熟人。应该说不能不熟,小河沟就这么几十户人家,乡里乡亲大部分都认识。
这些人都是下地干活,到了晚上放工回家吃饭的,算起来都是他俩的长辈。看到长辈自然得打招呼,只是小桃红不清楚这些面皮黝黑的村民谁是谁,于是不动声色把虎子让到了前面。
虎子是个活泼的,说话也讨喜,村里大伙儿都认识他,遇到的人还会主动跟虎子打招呼,虎子也笑眯眯的叫人。
小桃红就跟在后面,看着虎子怎么叫,自己也跟着叫一下。顺便记住这人的长相与称呼,以便日后遇到能打声招呼。
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想来原主此前是个很闷很害羞的人。
从一旁岔出的小道儿上走来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看到小桃红姐弟俩便道:&ldo;虎子啊,你们也刚回家呢?我记得你们今儿是去收兔儿坡的玉米,怎么从上面下来了?&rdo;
&ldo;王叔好,我们今天是去收的兔儿坡呢,我这是去叫大姐吃饭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