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涛每次回忆起当初之事,心中便是说不出的愤怒仇恨,自己竟然被这么拙劣的骗术所欺。
饶是凌云子奸诈狡猾,他也只有一个人,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他在决定前往皇庄的那一刻,便让人从大内调派三百侍卫,往城外而去,待他到皇庄前,先行潜伏其中。
同时,他又派了十余名不亚于王公公的大内高手伪装成侍卫,混在百名侍卫当中,围绕在在他周围。
如此一来,不管凌云子要动什么心思,他都能全身而退。
为了让潜伏的侍卫能及时赶到,玉辇的速度极为缓慢。
训练有素的骏马在官道上节奏整齐地行进,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飘渺的琴声。
侧耳倾听,能听得出曲子是高山流水,凌云子在皇庄中赠他古琴以后,他随手拨弄的,便是高山流水中的一段。
凌云子送他的那张琴虽然不如他宫中所藏的那几张名琴珍贵,但音色却出奇的好。他斩了那株山茶花后,待要再毁琴,终究还是有几分不舍,便将琴放在皇庄,弃置不用。
此时距离皇庄还有一个时辰的路,他却听到了高山流水之曲。
云涛的心登时一沉。
他无法确定凌云子是否已经知道他在皇庄中设伏,但他在中途等待,却预示着他在皇庄的布置注定是一场空。
“停下!”云涛招来了侍卫,“去看看琴音从何处而来。”
“是,皇上。”
侍卫匆匆离去,没多久就回来禀报:“回禀皇上,前方凝春湖的湖心亭有一个白衣人在抚琴,琴音必是从那处而来。”
云涛下了玉辇,站在官道上,遥遥地望了一眼,发现湖心亭正对着此处,抚琴的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此时再要多做别的布置已是不能,便是在岸边稍作拖延,也会引起凌云子的疑心。
云涛略一沉吟,转过身对侍卫下令道:“让皇庄的人赶往此地,靠近时仔细些,不要被那人发现了。”
皇庄离此地四五十里路,要调派过来至少得一个时辰,紫禁城则又更远了。
凝春湖在春夏时景色极美,赏湖游玩的人很多,但现在是冬天,岸边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枯芦苇,一片凋敝的景象。
湖心亭没有桥,只能划船过去,也不知凌云子怎么过去的。
侍卫们找寻一会儿,才在芦苇丛中找出一条小船。船很小,只能搭载四五个人,同行的百余名侍卫便不能都上去。
最后云涛从扮成普通侍卫的十余名大内高手中挑了通水性的四人前后保护,其余人等迅速去附近搜索船只,等待接应。
一行人上了船,其中一人用船桨划开水面,驶向湖心亭。
湖心亭离岸边差不多有百丈之遥,船行了好一会儿,离湖心亭还有十丈就已停下。
云涛远远看着湖心亭那人,只见他一袭白衣,隐约能看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