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会想到,事情变化的这么快,一时间从富到穷,以前,对钱没有任何概念,现在“钱”钻进她生命里最痛苦的轨道,像火车一样轰隆隆一天到晚开着,日夜之间,提醒这,穷人的卑微和辛酸,没有一点空隙。
她攥着手里的两百块发着呆,对别的女生来说,让男生打车掏钱是很正常的事,但对安然来说,她不喜欢在身份未名之前,占谁的任何小便宜,这让她感觉不舒服。
谁都想在人生的每一时刻像美人鱼一样,在静置的海面闪亮出场,众人屏息的时刻最美丽,吸引所有的美丽,但现实终归是现实,就算有美人鱼的外表也免不了一瞬间变成泡沫。
比如现在的安然,她要认清曾经的美好的泡沫幻影,承认她可以像个女汉子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她在老同学面前,狼狈的出现。
可是只是老同学,为什么当时心跳的那么快,如果只是老同学,为什么又很懊悔自己当时的穿着像个超级玛丽。
安然对着电脑屏幕一阵哭笑不得,为了尽快的不给家里添负担,早早地,安然就找了些零散的兼职来做,除了在咖啡厅打工,还给小孩当过家教,基本每天除了上课的时间,就是奔波于各种地方打工。
安然从小就没感受过母爱,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
眼看这快放假了,安然又找了一份兼职,剧组现场的编剧助理。
接电话的时候,统筹态度很热情,安然的条件很轻松的就被聘用了。
说白了,这份工作要求学历低,刚开始工资也不是很高,最主要在剧组,跟着剧组跑,没有时间差,这一点要不是一个肯吃苦的人,干不了那个活。
现在,只要给钱,就算再苦再累,安然也能承受,而且她挺喜欢这工作,第二天起床出门,安然就早早地跑去现场候着了。
剧组的场务人员,灯光老师们蹲在地上吃盒饭。安然从书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剧本,编剧老师,给
勾勒的地方细细的用铅笔标注出来,她做的工作就是帮忙整理台词,帮老师揣摩语气,让老师带来更多的创作灵感。
刚开始来的这一个星期,光是被骂,就骂的很惨,有时候现场着急了,编剧老师要现核对台词,这就要求助理用电脑打字的手速必须飞快。
可惜,安然摊上的编剧老师,脾气出了名的火爆,她心情好的时候你用脚写都没问题,心情不好,你打错一个字,她就会完全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你用脚打的吗!这么慢,我都重复两遍了,你还记不住。”
安然一回想被老师骂的场景就“不寒而栗”,丝毫不敢怠慢的在纸上刷刷的写着,小心翼翼地把昨天的剧本台词,按照老师的要求打在上面。
忙着忙着,到了中午,编剧老师远远地才来,从牙缝里哼哼唧唧挤出几个字,“台词整合的怎么样了?”
安然过去给老师在旁边搬来一个椅子,“老师,您坐,这是我整理的。”说着,把电脑屏幕一倾斜,老师的眼睛一瞟又扫视一下安然,依旧阴阳怪气,“还不错,有点进步。”
然后,她拿出新的台词剧本,密密麻麻的圈出一大段,指甲在上面敲打几下,“这块儿的镜头转换有点生硬,你去用我昨天教你的方法,调整一下,用电脑打出来,不要手写。”
“可是昨天您刚要教就临时有事走了,说到一半,我还不算太会。”
“没事儿,去用你的理解做一个微调,我会监督的,还有今天影视公司合作的老总要过来检查,这场戏很重要,你认真一些,慢一点也行。”
“好的,老师。”说着安然去了一个人不多,背阴的地方,坐在台阶上改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