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余茹霞愣了愣,“余让?”
“嗯。”盛燃点头。
余茹霞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我其实有件事一直没想明白,不管人格如何变化,小行从来没有对外说过自己是余让,所以在十三中的时候,他为什么会一直用余让的身份跟你相处?”
盛燃从何得知,他从来没有问过余让。
也许,很多故事的开头就早已注定好了结局。
“小让和小行从小就不一样,一个乖巧懂事,一个惹是生非,但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余茹霞并不爱回忆这些陈年旧事,每每想到,除了心痛再无其他,“可惜啊,可惜了那么好的孩子,他如果活着……”她意识到什么没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抬手擦掉眼泪,“他们两个除了长得一样,其他处处不同,所以不管是亲戚还是他们同学,都能一眼认出他们,就算是照片里都很明显。”
“照片?”盛燃抬了抬眼皮,“他们小时候的照片吗?”
他想起来,那时候在小镇的卫生院里,余让曾给他看过。
“是的,我都存着。”余茹霞扶着桌子站起来,走进卧室,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出来,她把信封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都是有关余让一家的老照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之前都夹在相册里,我看一次就难过一次,老李就把照片都收起来放信封里了。”
余让的爸妈都很好看,那也曾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其中几张照片盛燃有印象,诚如余茹霞所言,谁是余让谁是余行一目了然。
“小让不喜欢拍照片,就没一个有个笑脸的。”余茹霞摩挲着光滑的相片,仿佛还能摸到她侄儿细嫩的小脸。
其中有两张照片塑封保存着,余茹霞特意挑出来:“这是他俩十岁生日那天我拍的,小让一直躲着相机,拍出来的照片都糊了;小行就很乖,主动把脸凑过来,占据了整个镜头。”她至今都记得那天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家已经有了裂缝,只是没有想到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收尾。
盛燃接过两张照片,一左一右,细细看着,照片的右下角用钢笔写着日期与他们各自的名字。
余让单手端着蛋糕,嘴里叼着塑料叉,大概是看到镜头飘过来,正要转身,所以照片有残影。
另一张则是乖乖笑着的余行,他眉眼弯弯,嘴角一圈挂着亮白的奶油,冲着镜头开心比了个耶。
盛燃转过头,看向屋门紧闭的书房。如果那时候的余行知道了现在的生活,他可能,再也不会笑得如此灿烂了。
等等……
盛燃飞快回头,刚放下的照片再次拿起。
不对。
这不对!
他把所有照片铺陈在桌面上,所有余让的,余行的。
“怎么了?”余茹霞被他的举动吓到,连带着李平阳也挽着袖子从厨房走出来。
“这个人是余行?”盛燃把照片推到她面前,没注意自己的手居然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