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变大,身边体己的人越来越少,尤其是中年时家庭一团糟糕的男人,敏感自卑脆弱,他开始对年轻时做的事感到悔不当初。
半晌他叹息一声,“桑桑,爸爸知道奢求不到你的原谅,只希望尽我所能弥补一下这些年来给你们造成的伤害。”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放到路桑面前。
一份是房屋转让协议书,是路家老太太离世前就签好,嘱托路鸿交给路桑的。
另一份是路鸿填写的财产转让协议书。
在名利场翻滚打爬大半生,他才发觉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
路桑喝了口咖啡,用力抿了下唇,但语气依旧平淡:“路先生,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随后拿着包,转身离去。
路鸿看着路桑纤瘦清冷的背影渐行渐远。
那张七八分相似的脸,让他恍惚间好像回到那个烟雨朦胧的江南,顾纤姿站在屋檐下躲雨,一张俏白小脸温柔清丽,害羞接过他的手帕,说“多谢先生”,一段孽缘就此生根发芽……
路鸿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
雨已经停了。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安安静静地站在街灯下,身形修长挺拔,棱角锋锐,桀骜疏离。
可当看到她时,清泠泠的眉眼又流露出温和缱绻的笑意。
他身后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只有他站在原地,好像无论是天崩地裂,还是海枯石烂,他都可以一直就这么等在那。
路桑沉闷的心,在见到他那一刻如释重负。
她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大衣包裹住她,温暖得让人眼角发烫。
“小哭包。”头顶传来他无奈又宠溺的嗓音。
路桑吸了吸小鼻子,闷着声说:“我才没哭。”
半晌,她从怀里仰起小脑袋,眼波流转,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
灯光下,有雪白柔软的颗粒簌簌落下,沾在男人漆黑的睫毛上。
下雪了。
她垫脚在他薄薄的唇角吻了下,然后软乎乎地说:“阿辞,我们走回家吧。”
沈辞说好,把围巾给路桑系得严严实实,温柔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掌心,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依偎前行。
一步一个脚印,然后又被干净柔软的雪覆盖上。
像是灰暗晦涩的过去被一点点抹掉。
—
路桑在沈辞的协助下,用路鸿给的那笔钱成立了一个儿童基金会,援助那些偏远地区家庭困难的留守儿童。
不久后,路桑主动向舅舅舅妈坦白了和沈辞的恋情,家长们刚开始还有点惊讶,随后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并表示支持和祝福,还邀请他们来家里吃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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