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非真的没办法了,他也不是很想动那十万块钱。
被人用钱砸在脸上,太屈辱了。
他和宋清目前只能维持生活,上学什么的,太奢侈了。
宋清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脸上难得露出茫然的神色。他垂下头,将那张薄薄的红纸拿出来,认真又仔细的看了好几遍。
这曾是他的梦想。
宋家根基在北城,想上北城电影学院太简单了,只需要他爸打声招呼就行。但他想让宋家人看到他的实力,所以才会来到宁城,在这里上学,想用自己的能力考上宁城电影学院,告诉宋家人,他宋清不是个只知道要东西的废物,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他没想到的是,宋晋居然这么容不得他。
一滴泪莫名其妙滴在红纸上,宋清赶忙擦掉,双手放在纸的边缘做出要撕的样子,紧盯着连珏的神色,恶声恶气地说:“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睛和鼻尖都很红,他的长相又是那种清秀的长相,像山中的小竹。所以他这副神色非但不让人觉得他很恶毒,反而让人觉得他很可怜。
连珏将摔碎的东西扔进垃圾袋仔细包好,随后才来到他面前站着:“我说了,都随你。”
宋清双手开始用力,可纸刚撕破一点点,他就忍不住将红纸扔给连珏,双手胡乱拍打着:“滚,你给我滚。”
录取通知书落在地上,沾染上尘灰,就像宋清那再也拾不起来的梦想。
“我不滚。”连珏将纸巾递给他,“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
“负责?”他小声念叨了几下,“这样吧,连珏,我们结婚吧。”
“反正现在同性也可以结婚了,你又说会对我负责负一辈子,所以我们结婚吧。这样的话,我就让你去上学。”他满眼恳求的看着连珏,抓住他的胳膊,“好不好?”
如果说身体上的病痛一直在折磨宋清,那么心理上的煎熬则是彻底击垮了他。他性子倨傲,向来自诩‘花中第一流“,哪怕当初连珏被导演说戏感好,他也觉得不过尔尔,比不上他。
当一个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被粉碎,如果不抓住些什么,这个人也会碎掉的。
而宋清现在能抓住的只有连珏,尽管他们之间只能称得上一句朋友,但他迫切地想抓住这个人,不让连珏有任何机会和理由离开他。
“不好。”
这些时日,或许是原本就不熟的原因,两人相处十分规矩。卧室是宋清的领域,连珏一般不会进去,他白天出去打工,晚上一开始在卧室地上睡,后来买了张折叠床,睡在客厅。
而宋清也倔强,平常的生理需求,要么让护工帮忙,要么就自己撑着拐杖去卫生间。根本不会麻烦连珏。
宋清不喜欢他,连珏明确知道这一点,他只是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