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霄:……
良寒也不收拾餐桌,径直站起来了:“起来,去写作业。”
良寒说话跟下指令似的,一下子把路霄的下午到晚上安排得明明白白,路霄被良监工提溜到阁楼,坐下开始狂写作业,因为知道时间紧凑,他的效率很高,但是写了一个小时之后,他还是抗拒不了长时间的生物钟:困了。
小路同学环顾四周,看了眼还在写题的良寒,小声问:“你的床能躺吗?我想在你家眯一会儿。”
良寒没有什么表情:“躺吧。”
小路同学其实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尤其是他和良寒认识不算太久,关系还不到刚来人家就往别人床上躺的地步,奈何他太困了,再说回家折腾一下没必要,等会儿还要一起出门,最要紧的是良寒的屋子让他感觉很舒服,氛围和磁场他都喜欢,床上被褥的花色和味道他同样喜欢,路霄屈膝上了床,没有掀开被子,而是在外面拉了一条薄毯盖着,然后把自己蒙头蒙脑地罩上。
说不清楚良寒的被褥和枕头是什么味道的,有点像雪后的松柏,有点像微苦的杏仁,乍一闻那么的疏离清苦,陷进去的时候却感觉刚刚好,非常舒心。
路霄深深地嗅了一下被子里的味道,害怕自己像个变态,翻了个身蜷起身体,就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猜测中陷入了不管不顾的深眠,因为心里还提着一件事,路霄倒没睡多久,睁眼的瞬间昏晓迷蒙,仿佛大梦了一场,他揉了揉眼睛,一看外面的天光,还好,不是特别晚,没有睡过去。
桌旁的良寒已经不见了身影,路霄迟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翻身,这才发现良寒这个大活人正躺在他身后,侧颜冷峻又安详。
路霄顿了一下,神游天外似的盯着良寒看。
良寒蹙了蹙眉头,好像是被他吵醒了,抬起手臂压住眉弓,低低问:“醒了?”
声音沙哑撩人。
路霄的脑子空白了一会儿,眨巴眨巴眼睛:“嗯。”
良寒好像是头疼,小臂压着额头从侧卧换成了仰躺,小声说:“我再睡一会儿,两点四十五喊我。”
路霄呆呆地看着他,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良寒这样私人的样子,好奇地瞅了瞅他,屋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卧室仿佛是一处独立的空间,路霄能感觉到他每一声的呼吸,紧接着路霄醒过盹,开始眼睛乱转,躺在床上看良寒满墙的书,好奇地喃喃细语:“这些书都是你看的啊?”
良寒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路霄:“你喜欢哲学啊?”
良寒又低声嗯了一声。
路霄:“可只有老头才爱看这些啊。”
良寒沉默了一下,哑声说:“因为人有太多痛苦无法排解,人类才创造哲学。”
路霄瞎了一声,“没事儿吧寒哥,你咋忽然文艺了?”路霄撑着手臂越过良寒的身体去看,目光顺着书脊乱移,紧接着看到一本很奇葩的书:“《黄帝内经》?你怎么还有这种书?这是你的吗?”
良寒不理解路霄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压着额头没好气地说:“是。”
路霄:“啊?那你懂吗?买它干嘛?”
良寒终于把压在额头上的手肘放下去了,躺在枕头上看着路霄:“你觉得我不懂?”
路霄嗤笑了一声:“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