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寡淡,但陈正出于对他多年的了解,也知晓他淡漠的语气下带着的善意。
“兄弟,说这些。”
回到紫御府的时候,陈正想扶着宋京辞上楼,被他拒绝了。
“没事,你先回去,我可以。”
陈正见状也只能放弃,看着他上了电梯才转身离开。
电梯在上升,屏幕上的数字在变化着,强撑着的痛意在这刻压制不住全部倾泻出来,宋京辞险些站不住脚。
指节死死地扣住金属墙面,手指骨节嶙峋突起,五根筋骨尽数暴出,指尖泛白,突起的骨节处起了异常荼靡的红。
他佝着腰,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下颌绷得很紧,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巨大的眩晕几乎让宋京辞快掀翻过去,太阳穴青筋暴起,时不时地跳动着,发出尖锐的疼痛。
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里,耳中是刺耳的拉长的鸣声,隔绝掉外界所有的声音,头顶似乎悬挂着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在吸噬着人的精气。
终于,在他坚持不下去的下一秒,“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林枳栩,那一夜在电梯里是不是也是这么难熬着。
肯定很难受吧,漆黑一片,巨大的恐惧和窒息感笼罩着。
新鲜空气涌了进来,里面夹杂着淡淡地油漆和木屑的味道。
有工人正抬着东西站在电梯门口,等人出来。
宋京辞走了出去,好几个工人在从林枳栩家里往外搬东西。
顾拙言站在门口指挥着,嗓门很大,叼着根烟,“快点儿的,麻利的,争取今天下午搞完。”
工人们忙里忙外地往外搬东西,里面有专门的整理师帮忙收衣服收化妆品这些,顾拙言就跟个大爷一样的,悠闲得很,还时不时地拍拍掌,催促着。
“gogogo!加快速度,我请大家喝奶茶。”
这样又可以从周续晚那儿抠点油水出来了。
林枳栩在搬家,蝴蝶又要飞走了。
宋京辞逼着自己去看,利落的下颌线清晰而又紧致,喉间干涩得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他突然好像忘记了如何咽下去涌上来的艰涩感,鼻子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眶开始发紧,发烫得不敢再泛一下睫。
那些家具一件一件地被搬出来,仿佛林枳栩的气息还留存在那上面,她所停留在这里的印记在被一点一点地清除。
漆黑鸦羽下,是微微泛起红血丝的蒙了一层薄薄水光的眼眸。
顾拙言注意到了对面的宋京辞,他不认识宋京辞,以为是搬家打扰到邻居了,走过去准备说声抱歉。
他走到宋京辞面前,客气地笑笑,打着招呼,“兄弟,你住对面啊。”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吧,”顾拙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玉溪递给他,“我们马上就好,很快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