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结束于那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停靠在酒楼门口,车上今日来主持大局的人姗姗来迟。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身上,就像是眼睛瞎了或者压根读不懂空气,夜朗固执地扣住贺家小少爷的手,仿佛他一撒手,后者就会像得了狂犬病似的冲向苟安。
而苟安不在乎。
看着身着正装一步步走进的贺津行,苟安意识到这是伟大的一刻:原著线男人们开大会了。冰冷生疏(愚不可及)的未婚夫。权势滔天的小叔。披着羊皮扮忠犬的恶狼保镖。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三位想要她狗命的人突然全部到齐。
———她那个毛都没长齐、毫无悬念压根没有竞争力的蠢弟弟当然不能算在内。贺然颜面扫地,对着夜朗呲出犬牙:“脏手撒开!”没吓退夜朗,倒是苟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保镖先生脸上如同面瘫一般失去表情,而此时贺家现任掌权人走近了,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完全压迫了另外两人,他立在夜朗身后大约一米的地方,微笑着问:"这是在闹什么?"
夜朗像是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号人,慢吞吞转过头去——
实则闪烁着警惕的黑眸出卖了他的动机,很显然他早就知道身后有人在靠近。
与他一个对视,贺津行微怔,停顿了几秒后,男人脸上的淡笑也没有丝毫变化:“阿朗怎么在这个地方?"
这称呼,看来他们早就认识。
夜朗满脸木然:“工作。”
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贺然猝不及防痛呼一声,随后大概是意识到这样好像完全被压制相当丢脸,到了喉咙的声音吞咽了回去,他沉着脸和夜朗较劲——
后者侧着身,一边暗自跟他较劲,还要死死地盯着贺津行。"怎么在这工作,宏九爷今天也在这?"贺津行问。
"他把我开了,"夜朗用说别人的事一般云淡风轻的口吻,"江家的事没办好。"贺津行挑眉。
“现在我替苟聿做事。”
他补充完毕。
“啊,是了,我倒是也听见了一些风声,说是夜未央前几日的乱子,宏九爷很不满意……阿朗这样的人才,是宏九爷一时意气用事松手,才让咱们
这些外面的有得捡漏,真是得谢谢他。"
贺津行一边寒暄,同时不动声色地抬手,轻轻拍了拍夜朗死死扣着贺然导致青筋暴起的手背-“苟聿不出手,明日我贺氏的邀请函都要摆在阿朗家桌子上的。”
———
男人说话的语气从头至尾没有多少变化。
苟安这时候看见贺津行的手上也是缠了几圈绷带的。
同时也注意到,当夜朗在手背被触碰的瞬间全身肌肉紧绷了,就像是一只猫科动物突然炸毛弓背——
但这大约只是几秒,很快他重新放松。
盯着贺津行温和的面容,夜朗沉默两秒,然后毫无征兆地放开了贺然。
贺然获得自由,立刻倒退,双目警惕死死地盯着夜朗,语气很不好:“你是苟家新来的保镖?不知道我是谁?"
没人理他。
贺津行在夜朗松开贺然的一瞬间,便退了开来,做了个手势示意堆积在酒楼门口的众人是时候前往包厢,乌泱泱的一群人便开始移动。
苟安缩在旁边看完了整场大戏,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慢吞吞地挪到了仍然死死盯着贺津行的背影的夜朗身边。
“你忌惮他?”
她语气不能说是没有幸灾乐祸。
"他手都受伤了哦,你还忌惮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良久没有回答,抬起头努力看向面前那人,发现他抿了抿唇——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苟安对眼前的人再了解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大概就是他不太高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时候会有的反应。
……………瞬间心花怒放。
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唇角不像哆啦A梦似的卷起来,苟安叹息着,踮脚抬手,相当没必要地拍了拍保镖先生僵硬的肩膀。
“没关系,我理解。”
扔下这句在夜朗的自尊上疯狂蹦迪、完全等同于火上浇油的话,然后再顶着一张“(*v*)”脸,苟大小姐与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