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阙侧了侧身,将怀中的女子给全须全尾地挡住。
“百毒丹。”
陆起惊讶抬眼,看了看他家主子的唇上好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又看了看被他严严实实护在怀里的身影,当下还有哪里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百毒丹可解百毒,是价值连城之物,除去主子早先用掉的那粒,他们手上总共也就只有三粒,若真是他所想的那般,倒其实也不必费这种周章,他家主子一向待苏姑娘本就不同,现下不就是正正好的机会么,届时水到渠成,美人在怀哪里会跑。
思及此,他本是想开口出主意,只是瞧着主子递过来的眼神,到底是惜命,随即赶忙闭了嘴,乖乖将手上的药双手奉上后,又识相的自己走远了些。
苏苑音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开始慢慢游走全身,一寸一寸地抚平身上的异样之感,燥热平息,只余有说不出的舒坦。
她“唔”了一声,扶着有些发昏的头缓缓睁开眼,月光舒缓地照耀在身上,有种莫名的静谧之感。
夜寒风凉,她趴着萧阙的背上,风都悉数被他给挡去。
萧阙背着人往前走,见身后有了动静,却也没回头,只问她:“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身后的人安静得像是并不存在般,一语不发。
他亦是没开口打破这寂静,只沉默地往前走。
好半响后,才听见她幽幽道:“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对我很不好。”
他听到她开口打破宁静,连从自己都没有察觉地松出一口气来。
又听见她絮絮叨叨接着道:“你当着我的面将旁人的头颅给削了下来,那血就溅在我的脸上,熏得我作呕,可是我半点声音都不敢出,你却还要那剑指着我,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掀衣袖,脱衣服。”
萧阙蹙了蹙眉,见人好好地醒了,却又醉成了这幅样子,听她这般说自己,他有些黑脸。
只觉得她简直越说越荒唐,莫非自己在她眼中就是那种人?
“以后少喝些酒吧。”他道。
身后的女子却听得懵懂,只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义愤填膺。
她伸直了手臂横到他跟前,有些愤懑问道:“为什么你要当众羞辱我,让我掀衣袖,你不是想让我掀衣袖吗,你有本事自己掀那,仗着人多吓唬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萧阙倒是今天才发现这苏苑音竟还有这般胡搅蛮缠的本事,他抬了抬被她两手死死压住的肩,却无意间瞧见她在伸手的时候,因着衣袖被往上移了些露出的手肘上红色月牙。
他淡淡收回视线,声音中又几分安抚的意味:“梦都是反的。”
女子像是闹累了,这回听罢倒是异常的乖巧,轻轻打了哈欠。
她鼓鼓嘴,声音中都满是乖顺:“那好吧,那你保证再不能欺负我。”
萧阙脚下一顿,不知何故,只心间无来由的一软,继续安抚:“我保证。。。”
春棋同夏琴都急得在院子里打转,不知这小姐怎说不见就不见。
方才老爷还差人来问过,她们不敢说实话,怕给小姐惹上什么麻烦,只说人吃了酒已经歇下了。
好在后来将萧世子将小姐给送了回来,连忙上前接过苏苑音,查看状况,也无暇顾及萧阙。
萧阙走出了苏苑音的院中,活动了一番方才被压麻的肩,就见不远处长廊下站着一个人影,不知是在此处站了多久,都瞧见了什么。
他神色坦然地收回视线,信步上前,客气地唤了一声“苏大人”。
苏齐岳亦是假模假样同他瞎客气了一番:“世子这嘴是怎么了?”
萧阙笑笑,神色如常道:“不小心磕到了,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