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绪失声尖叫,瘫坐在了地上,眼前发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白影子飘似地走向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与此同时,那柔顺的黑发也被从两边分开,一股血的腥味扑面而来,王绪浑身发软,还想着挣扎一下,抖着嗓子道:&ldo;你、你别过来,我不怕&rdo;
&ldo;你&rdo;字未曾出口,一只手蓦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吓得他眼前一黑,不顾形象地嚎叫起来‐‐
&ldo;啊‐‐鬼啊啊啊啊啊!!!&rdo;
&ldo;嘎‐嘎!&rdo;
喊叫声中气十足,惊得方圆十里的乌鸦都惊慌失措、争相逃离。
&ldo;噗嗤。&rdo;
一声轻笑传来,语调柔柔的,含着戏谑,&ldo;这小哥好生没礼,我不过是想问个路,怎的就成鬼了?你可曾见过我这样的鬼?&rdo;
王绪怔了几秒,才发现眼前哪有什么白影,只是一棵长得纤细的树而已。他瘫坐在树下,脑袋上还落了一脑袋的乌鸦飞离时扑腾下的树叶和一坨新鲜的粪便。
王绪神情空白,瘫软在地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陡然卸了力气,嘀咕道:&ldo;真是喝多了,竟然把树看成了人。&rdo;
嘀咕完,便下意识地转脸,看向那个同他说话的人。
这么一转,便愣在了原地。
同他说话的,是个年纪大约二十七、八的男子,身着绛红色的衫子,肤色雪白,皓腕凝雪,手里持了一支一尺长的骨笛,瓷白的颜色,精致的做工。
男子没有束发,一头泼墨似的发长至腰身,苍白如纸的脸上是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目,嫣红的唇略微勾起。明明是很美艳的一副相貌,却在夜色中呈现了几分异样的妖,令人恐惧却又移不开眼,这种诡异又邪性的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看到了灵堂中的那些、用纸扎成的纸人一样。
王绪被自己心中所想惊了惊,他寻思着自己今夜真是魔怔了,竟然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看错是纸人。
他麻利地爬起来,不大好意思地道:&ldo;方才喝多了酒,无意失态,还请公子勿怪。&rdo;
勿怪?
祝妖自然不会怪。他轻轻笑了起来:&ldo;想来是更深露重的,多了我这只艳鬼罢。&rdo;
美人一笑,又是一番风情。
朴实的王绪何时受过这种撩拨,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王绪挠头,问:&ldo;不知公子深夜在此,可是要去何处?&rdo;
祝妖掂了掂手中的骨笛,笑道:&ldo;我正要问你,你可知,长宁村离这还有多少里路?&rdo;
王绪本还沉浸在祝妖这一笑里,下意识重复了一句:&ldo;长宁村?&rdo;,待反应过来后神色大变:&ldo;长宁村可去不得!去不得!&rdo;
祝妖:&ldo;哦?&rdo;
王绪急道:&ldo;公子不知,长宁村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闹鬼的村子,传闻村里的人不得出来,而进村的外乡人进去之后,不是从此杳无音信,便是不久后在村子附近发现了他被野兽啃食的尸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