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过,
阿桂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破屋。
可她一开灯,猛然呆住了,一个蒙面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自己。对峙之下,阿桂右手警惕的伸向自己裤兜,攥紧了兜里的小刀柄。
“你是谁?夜半三更私闯民房,想干什么?”
“我是你朋友,”
对方轻声回答:“别紧张,放心,我只是顺便逛逛。”听声音是个女人,阿桂松了一口气,可右手并没离开小刀柄。小刀是前二年姚少塞给的,说是有事防身,无事把玩。
姚少告之,
这把小刀可是宝贝。
是老爹那年紧跟着九帅攻进长毛金陵时,刀劈一个重伤卧地的老长毛后,在其尸身上搜得的。整刀长半尺,刀把镶九颗条金龙,金龙嘴中含着九颗钻石,刀刃森冷可折,削铁如泥。
从刀把上的金龙和钻石看来,
可能是长毛大头目的随身宝物。
只可惜,血光剑影,尸横遍地之中,姚父忘了追问对方的姓名。毫不习惯异姓如此关切的阿桂推辞不要,可最终姚少硬塞进了她的衣兜。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
阿桂也感到了小刀的重要和必要。
无聊时,她也掏出偷偷欣赏把玩儿,抚摸着刀把上的金龙和钻石,猜想把它们典当会换多少银子?当然也试过所谓的“削铁如泥”,的确,阿桂随手拿起破屋拴门的铁棍削削,那生铁疙瘩棍居然像木棍一样,一片铁屑轻易就削了下来……
不过,
阿桂始终认为,刀只能摆设防身,真正要伤人,需要的是内力。
“行啦,把你右手伸出来吧。”蒙面人咯咯咯的笑着,站起迎着她一步步走来:“你那小刀能做什么,没事玩儿吧?”阿桂瞪起眼睛,奇怪,她怎么知道我裤兜里有小刀?
看着对方越走越近,
阿桂虽然纹丝不动,却也紧张地绷紧了神经。
她迅速全身上下打量着对方,看骨胳体壮和自己差不离,好像比自己还稍矮一点?这让她露出了微笑,又一次喝到:“给我站下,再走我就不客气了。”
蒙面人站下,
慢慢摘下了脸罩,
讥笑道:“怎么,才几天就不认识啦?挑烟手好记忆,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阿桂认出了对方,吁一口气:“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蒙面人一笑,
扔掉手里的黑莎罩,
又松开束腰的黑绸带,脑袋一抖,满头秀发黑瀑布一样流动,立时,一个二八佳人站在了阿桂面前,轻启朱唇,莺啼燕鸣:“人家还等着阿桂姑娘给口水喝呢,阿拉可是白白等了侬三个时辰哟。”
阿桂摇摇头。
“对不起,我这儿可没阴阳枪和熟土,招待不周了呀。”
没想到,黑衣姑娘笑嘻嘻的一步上前,拉出了阿桂仍伸在右裤兜的右手。猝不及防,阿桂连攥紧的小刀一起被她拉了出来。接着轻轻一颤,小刀就到了黑衣姑娘手里,举在了眼前,随既发出了惊叫:“啊哟!这不是传说中的九龙刀吗?乖乖,九条金友含九颗钻石,削铁如泥,价值连城啊!”
阿桂心里一动,
可不动声色。
目前,她只知道这姑娘出手大方,能带着保镖和下人,在苏洲忠王府烟馆单间享用阴阳枪和上等熟土,至少来自大户或者大官之家吧。
这倒也罢了,
问题是,自己和她仅有一面之交而己,何故就追到了家里?
“我呢,来得匆忙,让你生疑,不过,千军易求,一将难得,”黑衣姑娘查颜观色,委婉的说道:“我是找我的伙伴来了。”一面把小刀还给阿桂,重复到:“伙伴,阿桂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