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怀疑顾意弦的美丽,唇若丹霞,秀丽精致的鼻,柳叶眼轻轻一抬,内钩外翘,似含情又似勾引,多得是男人为她前仆后继,身姿亭亭玉立,秾纤得衷,即使不用搔首弄姿也风韵天成。
从小到大,凡是有她的圈子,顾意弦这三个字就是形容词。
江枭肄只粗略扫过,开始倒今夜第三杯酒,兴致乏乏地说:“回答无聊的问题,不需要三分钟。”
回答上一个问题当然不需要三分钟,顾意弦对自己的脸有信心,她从不排斥利用美貌获取便捷,令人厌恶的永远是众人把目光霍地投来,然后无数张嘴明里暗里轻而易举定义她。
江枭肄的反应令顾意弦很满意,间接证明接下来的话,他不会觉得可笑。
“南楚这个城市的现状,我若是不反抗,会被它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优秀的演说家通过语言的博弈赢回掌控权,但这些是对顾檠都未说过的话,真假参半的谎言混淆了界限。
顾意弦掉进了陷阱,只想证明自己值得江枭肄的三分钟。
她掷地有声:“我可以选择利用皮相为自己谋取暂时的利益,或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有钱人,然后每天执着于被爱,渴望另外一个人的认可,最后陷入这种循环的困境,变成一具精神贫瘠的空壳。”
江枭肄的眼里是满载霹雷的乌云,电光一闪,就能引起混乱。
一位商业帝国说一不二的掌权人禁止情色交易。
一位手段诡谲野心勃勃的上位者不屑于漂亮皮囊。
顾意弦在赌。
她抑着加速的心跳,直勾勾盯着江枭肄,瞳仁里倒映他的墨绿,清波顾盼,流光溢彩。
“所以,我不希望自己成为被圈养的人,您能解救我于困境吗?”
窗外雷电在黑暗里爆炸,暴风雨呻吟,到底是交锋还是合奏曲已经无人知晓。
江枭肄倏地抬杯饮第三杯酒,尖峭的喉结上下滑动,对比前两次这次称得上优雅斯文,而那道幽暗深邃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顾意弦,野兽般的隼质凶性牢牢锁着她,毫不遮掩,不容逃脱。
顾意弦恍若自己的命门被紧紧攫住,屏住了呼吸,这是一种对极端危险出自于本能的畏惧。
但这场游戏的主导者必须是自己,顾意弦是猎食者,他江枭肄才是猎物。
她咬住牙与他分庭抗礼,清丽的脸写满倔强不服输,腕间皮肤表层下的脉搏不受控制狂跳。
空掉的玻璃杯反扣磕在桌面清脆一声响,仿佛交易的一锤定音。
江枭肄的嘴角起了个微妙的弧,轻巧地答应:“好啊。”
与雨里相同的两个字,他这次没计较回报,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顾意弦知道自己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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