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燃在黑夜中垂下眼睫,但还是安慰他:“也许只是巧合吧。”
夜班公交空无一人,盛燃早就习惯了这样晚归的行程,余让大概是真的累了,坐上车没一会儿就靠着他睡着了。
他知道孟军不会就此作罢,可问题在于他现在根本束手无策。盛燃全然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可能去求助警方,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身边的这个男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再将过去重提。
如果孟军的目的仅仅是发泄、毁了他,他都可以忍耐。即便是再像半个多月前一样刺他一刀,他也认了。
可是对方只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他,恶心他,激怒他。
这条死胡同,四面灌风,又路路不通。
公交车晃晃悠悠到站,盛燃看着熟睡的男生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他这么瘦,抱回家很轻松吧。
大概是酒劲泛上来脑子不清楚,盛燃想干就干,刚把左手塞进余让膝弯,被偷袭的男生猛然睁开了眼睛,瞳孔震颤地盯着他,差点一拳挥过去。
盛燃半醉不醉的酒顿时就醒了。
余让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云淡风轻,至少此刻睡梦中的他并不觉得安稳。
司机按喇叭催促他们下车,盛燃牵起余让晃晃哟哟下车,快要下雨了,闷得人头昏脑涨。
走回去的路上盛燃渐渐清醒,他不敢保证孟军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新住处,这回是否又会用之前的烂招数对付他。
“你很紧张吗?”余让问他。
“嗯?”盛燃一愣,“没有啊。”
“放屁,”余让小声嘀咕,“抓的我手都疼了。”
盛燃这才反应过来,从下车开始,他一直没有放开过余让。
他没来得及松手,余让回握住了他,望着前方:“别开放我,我有点紧张。”
盛燃笑了笑,拇指在他手背安抚性地摩挲了几下。
好在小区一切如常,家门口也没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盛燃缓了一口气,要是乱七八糟地再来一回,他怕是没力气再处理了。
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冲完澡躺到床上,明明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又迷迷糊糊的怎么也睡不着。这些日子经历的生活叫盛燃感到疲累不已,他曾日夜憧憬的自由,不该是这副模样。
他仿佛被困在艰难重重的游戏关卡里,关关难过关关过。可是游戏副本有尽头,走过的每一道关都有奖励,自己呢?
前途无限迷茫,每当他觉得会好起来时,就又一次被折断翅膀丢进地狱里。
屋外外响起脚步声,徘徊在门口,跟空调制冷的声音一道停止,紧接着屋门打开,余让抱着一套的空调被和枕头光明正大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