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越也觉得他快疯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他。当他以为好起来的时候,却被他妈背刺,唐思遇和他仿佛也不是站在同一条线上。
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觉得好累。唐思遇以为他带着刘佳去死就能为他减轻负担,而事实上不过是在把他逼向绝路而已。
江应回还要打他,被外婆挡下。江晚春护在陈周越面前,心疼得落泪,“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一回来就动手,他刀伤没好全,刚才又挨一顿打,你问也不问一句。”
“问什么?”江应回怒目而视,“问他今后还要捅多少篓子?问他是不是要逼死我是吗!”
沉默许久,陈周越终于爆发,他一拳砸在门上,巨响和江应回的尾音一同落下。江应回和外婆登时被他惊住,陈周越想吼,想发泄,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
几个呼吸之后,他抬起头,眼眶红得瘆人。声音很轻,陈周越说:“都能不能别管我了?”
他问:“不动他不行吗?”
喜欢唐思遇怎么这么难,唐僧取经还有一定的劫难,跨过九九八十一关就立地成佛。而他们仿佛没有尽头,一直在苦海里,永远到不了岸。
从本家离开,陈周越就这副模样回单位处理完今天的工作。背上不知道是汗还是血顺着脊梁蜿蜒往下,缓慢的流。
这会儿他仿佛失去知觉,已经感觉不到痛,所以他以为是汗水。直到经人提醒,他才发现衬衫上的血迹有增加了些许。
领导让他把工作放一放,回去再安生休息两天,陈周越摇头回绝。工作不能再落下,但唐思遇现在让他十分挂心,于是取折中的办法,申请了居家办公。
“行。”秘书长指了指他的衣服,“你等会儿回去还是换件衣服,顶着这一身出去让人看见了不好。”
“我开车回。”陈周越说。
“好。”秘书长看了眼时间,“你赶紧下班吧,晚上的接待我让别人替你去。”
陈周越微微弯了弯腰,“谢谢领导。”
唐思遇中午肯定没吃饭,陈周越到家往卧室看了片刻,忍着没去开那扇门。他到衣帽间取了一套居家服,洗完澡后去厨房做饭。
闷上米饭,煲汤,陈周越按唐思遇的口味做了两荤两素。偌大的家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就好像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生活着。
盛菜端上餐桌,米饭也盛好。陈周越的背很痛,刚才沾了水,痛感似乎加剧。转身回厨房的水槽边洗干净手,他这才慢步朝卧室走去。
离远了没听到,他站在卧室门前才隐约听见唐思遇还在哭。
怎么会有这么爱哭的人?陈周越想起第一次见到唐思遇时,对方也是哭得不行。他给唐思遇拿蛋糕,给他擦脸,哄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