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妹烧起火,拿出来一把晒得半干不干的草药,放到火上燎热后,双手搓了搓,交给萧榆让他帮着敷到张空青脚腕肿起来的地方。
他跟着照做,心思却一直挂心在楼上,张空青龇牙咧嘴的哎哟痛叫他都没听进去。
刚进屋,原本看起来行走还很正常的陆森逞强的劲一松,脚下都踉跄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朗达及时搀住他,语气焦急又有点气恼:“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没事。”
陆森一路上都没有表现出来,就是怕萧榆会自责,其实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当时语气的不对呢,之前萧榆就提过给他谢礼,他好像迫切的想用这样的行为来让自己的心里好受点。
尤其是知道林杨在他心里是怎么样的一个角色后,陆森并不想加重他心里的负担,更不希望萧榆对他只是亏欠。
陆森家灯火通明到后半夜,里面的人,注定了要忙碌的过这一夜。
却不知后寨也同样有人不得安睡,更是点着烛火通宵到天明。
南寨语的交谈声从只点着一盏油灯的房间里隐隐传出,其中一个声音沙哑枯朽,听起来不像是个年轻人。
“为什么失手了?”
站在门口的一道身影恭恭敬敬不敢多上前一步,只站在那里如实答道:“是路森救了他,如果不是他,那个外乡人早就死了。”
那个沙哑的声音沉默了很久,房间里寂静得产生一股无形的压迫,站在门口的青年紧张局促的等了半天,才听到那如特赦令般的说话声再次传来:
“既然失手了,这几天就先出去待着,不要让他看见你。”
“那个外乡人怎么办?不能让他发现——”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青年话还没说完,声音沙哑的老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威严的话让青年吓得低下头,低答了一声‘是’,转身退出去,不敢再多言。
关上的房门,只余一个老人坐在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他静坐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天是淡黄色,带着一点微红,像油画里鲜艳的色彩,清晨即将迎来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一抹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照进老人斑驳又支离破碎的记忆。
他喃喃自语:“为什么还是会相信外乡人呢?”
老人佝偻着背,眯起浑浊的眼走到窗边,伸出枯如鹰爪的手将窗户关紧,把升起的太阳彻底隔绝在外。
炊烟伴着初升的阳光袅袅升起,南寨的清晨,早起的人井然有序的开始忙碌,一切如常的迎接新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