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璞吹了声轻哨,眼睛眨了一眨,便不再作声。
翠生心想,若是眼睛还管用,自己支个看卦的摊倒是不错。
几日来,翠生便在房里,熟悉了器具摆设的位置,倒也没什么不便,最起码吃东西尝不出味道,就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觉得腻。
想听别人说什么就支起耳朵听,不想听的,自不必理会,省的石璞和瑞英嘀嘀咕咕的也不方便。
皮肤感觉不到温度嘛,晚上还省了床被子。
鬼感不通更好,否则像从前那样稍微集中了精神便能听到嘤嘤哭声实在很闹心。
若不是眼睛看不见,使起轻功拳脚仍和以前一样挥洒自如,只是少了几分灵气。
世界这样就很好,清净了许多。
经过这些日的思索,翠生的心境又淡泊了许多,云翡原就说过,翠生对什么都不上心,不争取。
这次试炼大会已是翠生的超常发挥,便是有云翡那一根弦绷着,原想结束之后,天涯也好,海角也罢,无论多少岁月,总要把他找回来,至于他失忆此节,已不予考虑,只要找到他,拖也要拖回来。
可没曾想,云翡输得是心甘情愿,走得是意断恩绝,看着那一纸纸小字,翠生还没琢磨过心里是什么滋味呢,又着了鹤蓝的道儿。
接二连三的打击袭来,直到几人远逃至此,翠生的心里也如滚油般过了一遍又一遍。
先是恨自己总拿云翡当空气,在身边时没留意,总觉得一回头,那人就在,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后是恨云翡,不吭一声的走了,他倒潇洒,咕嘟一口,忘得干净,恍惚间又想起了雪夜里二人奔走时,云翡说过,对章戎来说,一碗还尘汤更适合他。
难道那时就定下了主意?
翠生心里又被堵了一般翻搅来去,想起自己反噬发作时,云翡亲手给他系上那枚玉环……翠生每每想到此节,便忍不住要抽自己几个巴掌。
然后又恨鹤蓝,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者说,哪个才是真的他?是之前在地球彼端的城市里,驱车随他狂奔的鹤蓝,还是捧着一碟芙蓉糕的鹤蓝,还是笑意盈盈哄他喝下毒酒的鹤蓝?
想了几日,他还是归到了自己身上。
若不是自己的疏漏,怎会让云翡与自己渐离渐远?若不是自己的迷惑,怎会对鹤蓝暗生情愫?若不是自己的任性,怎会害师傅兄弟们下落不明?
在别人忙于筹划赚钱之际,翠生却仍陷在自己的小宇宙里不能自拔。
第二日,石璞早早便拉着瑞英来到街上。
“今天这么早去图书馆啊?”瑞英耷拉着脑袋跟在石璞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