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哀怨的眼神令云翡心里小小地跳动了一下。
云翡细长的手指仿佛又在他眼前晃动起来。
原本透明的指盖,由于热水的刺激呈现出温润的淡红,如涂了凤仙花汁般妖艳,与他清水般干净的脸庞形成强烈的反差。
那时年小,不懂欣赏什么,只是那一幕深刻至极。
还是少年的云翡,手指细长而柔软,白白的食指与中指慢慢穿过他湿润的发丝,一划到底,翠生只知低头看着,看漆黑中那一线白色。
湿滑的头发变得顺服安静,干燥的内心因此潮湿斑驳。
后来,翠生的头发越来越长,他又爱洁,每每为长发烦扰,尤其是洗澡后,一篦下去,扯断发丝无数,疼得他嘶气不已。
这时,云翡便会一语不发地夺走篦子,用手指为他把长发拢顺。
“不如我把它剪了吧?太麻烦了。”翠生回头望着云翡。
“剪它干什么,你手笨,我帮你就好了。”云翡的手仿佛有魔力般,翠生的长发乖乖悬成一片乌瀑。
“那你每次都会为我梳头喽?”
“恩。”
“要是你以后不管我了,我就任它乱着。”
云翡眉头一皱:“乱着成什么样?那还不如剪了呢。”
回忆太多,多得令他将要窒息,翠生转身一拳打在身后的门上,凿出清脆的咔嚓声,木屑四起。
他将额头抵在拳上,恨恨道:“这么多年了,你小子又把我给忘了!到底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王祎将跨进家门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摸摸身上仍然潮乎的衬衣,很了然的点点头,穿着湿衣服果然容易感冒啊。
衣服买得很合适,内裤外衣都有,王祎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翠生,很得意自己挑选的尺寸,但转而看到摇摇欲坠的厕所小门时,又得意不起来了。
比标准尺寸略小一圈的复合门板整个向右边倾斜着,致命伤口来自门框中间的凹陷处,明显被重物敲击所致,翘起的两头断口整齐而惨烈。
到底自己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再看翠生似乎对新衣服不太满意,一个劲地拉扯着t恤的圆领。
“别拉了,再拉就成v字领了。还有,那个门怎么会……”王祎试探性的提起。
翠生无辜的抬头:“门怎么了?”
“似乎门框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