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到红豆对毓宁实打实的担心,他还是开口说了一句,“离开这里对毓宁的身子更好。”
闵劭说话时视线望向的是皇宫的方向,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视线却有些冷。
说完这句他就起身离开了,仿佛刚才那句不过是随口一说。
然而在场的人却都觉得心头有一阵凉风刮过。
在金陵高门大户做事的,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好的保全自己,所以一个个都不用主人吩咐,立刻就散了,互相间连说闲话的都没有。
毓宁和闵劭去宫中原本就是去参加他们二人的饯别宴的,所以离开的东西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如今闵劭一说离开,东西几乎是立时就准备好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闵劭对于管家所准备的一应物事没有做什么增减,只是在选随行人员时裁减了不少,不过郡主仪仗的规格在那里,最后一起离开的人倒是仍有不少。
三日后的清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金陵的主街道一路驶向城门。
庆元帝如今病着,金陵处处都心思浮动,并没有多少人来为一个即将离开权力中心的郡主送行。
闵劭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和庆元帝派来送行的人寒暄,又和寥寥几位来送行的人告别。
大家一边说着话,一边视线忍不住往马车上瞥。
对于闵劭这种时候带毓宁郡主离开,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测,觉得闵劭这是不想掺和进皇城的这些事中了,而且毓宁郡主身子不好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此时见毓宁郡主这种时候仍是待在马车中不露面,心中更是觉得毓宁郡主这次怕是真的伤了身子,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这时候离开想最后过过轻松平淡的日子倒是也能理解。
这么一来,大家倒也没拦着闵劭多说什么,只说了一些自己对闵劭所行之地的见闻,告诉闵劭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之类的。
无论这些此刻还来送行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此时一个个倒也没有什么继续算计的心思。
闵劭一副对众人的心思恍然不觉的样子,从头到尾都是秉持着一如既往的冷脸,和大家说着礼数周到却不带任何感情的话。
众人见闵劭态度冷淡,又扫了马车几眼,见仍是看不到车上的动静,到底没那么多话要说,便都陆续离开了。
毓宁的马车是闵劭早早就找人特意制好的,里面的空间不小,也想法设法做了减震,就连车厢的隔音都比一般马车要强许多,毓宁在马车里只能听见外面的一些动静,并不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何况她在金陵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往来,对外面那些人一点兴趣都没有,闵劭叫她好好休息不用出去,她也就应了下来,还松了口气。
毓宁躺在铺着厚厚毯子的马车里,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动静,看着圆圆啃自己手指啃得满脸口水,一边替她把口水擦干净,一边戳戳她的脸蛋,一脸忧愁的教育她不能啃手指。
圆圆什么都听不懂,只会咿咿呀呀的叫,见自己娘和自己说话,还十分贴心的把自己的手指往毓宁嘴边伸,要和自己喜欢的娘亲一起分享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