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急忙曲膝见礼,心里忍不住掠过丝丝不自在,几天前,她刚刚间接的砸了人家的医馆!
“李姑娘果然漂亮得很。”刘太医平平的语调里透着丝丝阴冷,被人抬进十几个恶臭乞丐的红锦庄,是他的产业。
“李姑娘仁心宅厚、医术高明,师父说过,欲学医先修心,李姑娘这份医者之心,比你我还略胜一筹。”罗医正语调诚恳,象是介绍,又象是劝说,刘太医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李姑娘小小年纪,这份心机令人佩服!”
李兮一呆,她使什么心机了?她别的长处没有,就是有自知之明,她那点心机根本不够看,从前没敢使过心机,现在,她也不认为自己那点子心机能拿得出手了,她什么时候敢使过心机?
罗医正无奈的干笑了几声,引着李兮继续往前,将她挨个介绍给那些留着长指甲、白着胡子的老者。
唉,这是个老大夫聚会,她一个小姑娘,实在太扎眼了。
“听说这位李姑娘是陆二爷的表妹?”留着山羊胡子、瘦骨嶙峋的邵太医笑眯眯看着李兮,话却是跟罗医正说的。
“是。”罗医正皱起了眉头。
邵太医打了个呵呵,“梁王府确实……啊?哈哈,”邵太医眯缝着眼,一脸干笑,“昨儿皇上留陆二爷用晚膳,听说今天早朝上,皇上点名让陆二爷随侍射猎,梁王府,正炙手可热!呵呵,罗医正总是能另辟蹊径,这一回……这是要结交梁王府了?真是好打算。佩服!佩服!”
罗太医气的脸都青了,“昨天山水闵家义诊的事,诸位不光听说了,只怕都派下人过去看了吧?李姑娘医德医术哪一样不令人敬佩?邵太医这话什么意思?”
“你急什么?”刘太医背着手,端出大师兄的架子,“师父不是告诫过你?身为太医正,首先要胸怀大度,邵太医不过一句玩笑话,你看看你,急赤白脸,成什么样子?”
李兮看看邵太医,再看看刘太医,再看看气的脸青的罗医正。心里一阵失望难过。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国手聚会,大家对她也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以为他们会拿各种疑难杂症、各种药理药方难为她,为了这个,她昨天把能找到的医书、药书都翻了一遍,足足看到半夜。
谁知道他们不用医术难为她,他们用除了医术之外的一切难为她!
唉!
不能这样,得回到医术上去,他们不说,她来说。
“小女子给刘太医陪罪了。”李兮冲刘太医敛容曲膝,“连累刘太医被人砸了医馆,小女子愧疚得很。小女子当时不知道给娇蕊治病的是刘太医,还以为是个只会骗钱的江湖游医,明明是只能静养、根本治不好的先天心悸,被说成体弱多病以致心悸,还说快好了,生生害死了娇蕊姑娘,是小女子唐突了。”
刘太医一张脸顿时紫涨,“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生生害死?娇蕊明明已经快好……”
刘太医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娇蕊若是快好了,那她的死,闵大少就脱不开干系,娇蕊的死,闵老夫人和司马六少已经达成了默契,他这话传出去,若是起了风波……两家他哪一个也惹不起!
“你!刁滑!刁钻!”刘太医气的连喘了好几口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