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句‘仙骨清羸,沈腰憔悴’,”段绪言无意似的抬眸,“犹记得后方还有一句‘都缘薄幸赋情浅,许多时、不成欢偶’,不过殿下福泽深厚,定有如花美眷深情相伴,应当没有这些忧愁。”
阮青洲稍静,转身对镜理着衣襟,道:“守孝期未过,谈及婚嫁,都还为时尚早。”
段绪言轻笑:“虽说为时尚早,但殿下身旁也该有人了,只是这些事也不必殿下操劳,自是顶好的女子,才能担得起太子妃的名头。”
说着,他用余光打量阮青洲的神色,试图寻见些什么,可还未等到阮青洲应话,那头尉升已进门行了礼。
“殿下,北镇抚司来报,昨日深夜章炳招供,称是受工部左侍郎钱尹的指引方才出逃,但锦衣卫上门寻人时,钱侍郎已不在府中,后经搜寻查到钱侍郎在皇都还有一处私宅,但今早锦衣卫赶到时,钱侍郎已在私宅遇害,身侧还有一女尸,经查实,那女子便是昨夜同钱侍郎一道回府的酒妓,名为桐月。”
段绪言微微抬了眼。
桐月出身风颜楼,便是北朔细作之一,未经柳芳倾下令,必不会贸然出手,如今她平白死在钱尹身侧,定有蹊跷。
另一边,阮青洲眸色稍沉:“昨夜路遇钱尹之后,他去了何处?”
尉升答:“城西方向,应当就是私宅所在之处。”
“备车,去一趟钱尹私宅。”阮青洲说完,就听身侧那人开了口。
“殿下可以带上奴才吗?”段绪言跪下身去,“奴才在风颜楼时常受桐月照拂,与她又有同乡之情,做不到装聋作哑,殿下若是觉得不放心,让尉侍卫捆着奴才的手也好。”
尉升道:“出过人命的场面可不兴看,断案是锦衣卫的事,你去这一趟也做不了什么。”
“也无妨,”阮青洲说,“带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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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清羸,沈腰憔悴”出自宋代周邦彦《大有(小石)》
第9章摆件
钱尹私宅就在城西,已由锦衣卫看守。阮青洲到时,赵成业已至门前相迎,亲自领人从前院一路行至中庭。
段绪言就跟在尉升身侧,侧首张望时,便觉出了怪异。
此处枯枝败叶残落一地,便连门环上都能依稀瞧见些铜绿,可见入冬后便不曾有人来打理,这般荒芜的宅子,钱尹为何要来?
他正想着,便听赵成业说:“钱府管事称,昨夜钱侍郎并未回府,跟去风颜楼那几人至今杳无音信,就连车夫和马车都下落不明。”
阮青洲顿足皱了眉:“钱府管事昨夜并未出府?”
赵成业随即跟着停步,应是方才又抽了袋烟,带过的风都透着股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