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吧。”
段绪言沉声:“等我把你带回身边。”
万物无声,飞雪卷起,两人静躺在雪间,阖眸相靠。
墙角边,守卫尸体渐埋于霜雪下。
血染白霜,醒目的红狂放地绽着,似一人在回归北朔前最后一抹克制的疯,夹杂在雪白中,即使将被落雪覆盖,在雪霁天晴之时也要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后来,一句情之所至的妄语被当了真,段绪言如期踏上了北巡之路,阮青洲在来年等到的只有北朔在关州开战的消息。
天春二十三年春,关州军防被精准打击,惊觉布防图泄露时,关州大半领土俱已失守。
销声匿迹的梁奉被传成盗图贩国的千古罪人,段绪言投入北朔军营的前夕,风颜楼人去楼空,杳无踪迹。
阮青洲一夜燃尽东宫桃树,灼了指尖。他跪在銮殿外忏悔自省,双手奉着自罪书,在明嘲暗讽中跪至昏厥。
醒后他只身策马前往关州,晨昏不分,至军营前停马时,一身淋雨方才风干,浑身热意不散。
头晕目眩着,倒落那时,身子坠去,似听一阵银铃惊响,阮青洲双足一动,梦醒时铃音余响,他于恍惚中渐渐回神,最先嗅见的却是身侧那人陌生又悍然的味道。
已是天春二十四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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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无重至,华不再阳”出自魏晋陆机《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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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北朔
第79章再见
梦醒之后仍是深夜。
阮青洲静躺不动,躯体紧贴潮热的被褥,满是情爱后的痕,亦像只供人亵渎的玩物,动弹时都带着屈辱的铃响。
段绪言自夏时起便将他拘在府中,后来远赴关州巡视数月,至昨日才回。
北朔的冬风凌厉,段绪言袍上冬雪带寒,入门时一双冷漠的眼淡淡掠过阮青洲,似是毫不在意那般,却又偏在众人面前特意点了他的名,要他屈身伺候自己沐浴。
褪去衣衫,一身劲肉远比先前凶悍,料想他成日在关州舞刀策马,肌腹线条练得极好,但阮青洲并无太多在意,只蹲在浴池边隔帕擦过他的脊背,再往胸膛抹去时,视线也只是在烙印和两道交叠的疤痕上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