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升推门的手一滞,要迈的腿也跟着收了回来,总害怕要当面撞见什么,他不尴不尬地问了一声:“殿下还有何吩咐?”
阮青洲暂没应他,只用口型对着段绪言说道:“下去。”
段绪言似笑非笑,将枕头往床榻一放,撑头侧躺着,轻声道:“有事要说,你让他走。”
阮青洲忍着怒:“有事说事,先下去。”
料到阮青洲奈何不了他,段绪言摇了摇头。
忍无可忍,阮青洲轻声骂道:“得寸进尺!”
闻言,段绪言挪眼看向他的唇,二话不说便翻身压过去。脸一凑近,呼吸灼然对碰,阮青洲登时屏了气,脊背都绷得发紧。
唇在一寸之余的位置停顿下来,段绪言静看着他,笑起来:“这才叫得寸进尺。”
再被调戏一番,阮青洲愠色不减,一抬目又对上他那双笑出风情的眼,更是羞恼,他挪了挪身,便想抬膝将那人顶开,却被死死地压住了腿。
力道不占上风,阮青洲也不是无计可施,他索性抱住那人腰身,借力翻到了上方。
“殿下?”尉升等久了,辨不出里头是何声响,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听不见回应,就要上手去推门。
门扉当真敞开道缝,阮青洲当即拉来被沿遮了人,回道:“不用进来,你先退下。”
尉升不好多问,合起门后又不放心地停在原处等了一会儿,才应声退远了。
听门外声响渐远,阮青洲正当掀被逐人,却被那人伸臂揽去腰身,整个捞进怀中,放倒在了床榻上。
被褥遮过头顶,将两人的热息围堵在其间,交混得暧昧不分,阮青洲捏紧了他的手臂,那人却好似不知痛,在昏暗的热气中抱住了他。
极克制的一个拥抱,段绪言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颈上,只嗅了嗅他的味道。
“早些睡吧,我也该走了。”说着,段绪言撑起身子,揭被下了床榻。
“今日伤口没流血,也都沐浴更衣了,不会弄脏你。”段绪言说得轻,他将被子掖好,想再抚平枕上的皱痕时,却又同阮青洲碰上了视线。
没多言语,阮青洲自被中伸出手来,攥住了他的腕。
阮青洲的手很凉,那股凉意自腕骨上划,推高袖口,停在了泛白的伤口之上,却将碰不碰地,迟迟不敢抚下。
眉头轻蹙,阮青洲冷着声:“带伤沐浴,谁教你的?”
眼中带起些笑意,段绪言伸指拉下袖口:“污血干透之后最难擦抹,废了块帕子,但能擦洗的地方都洗净了,如此,总不至于因为太过脏劣,再又让你避着我。”
阮青洲神色一滞,收回了手。
“你多想了,”阮青洲说,“我没有……”
“没有就好。”
段绪言接得很快,他在烛色里看着阮青洲,微微俯下身去:“我所求的不多,殿下不会避着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