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献又叩一声:“草民不敢!草民也是听住持的吩咐办事,身不由己,但住持人在何处,草民当真半点都不知情啊……”
“住持身在何处,我暂时没那么关心,”阮青洲说,“我想问的是,你们砸碎神像,又用痢疾制造恐慌,是为了什么?”
“是……”管献支吾道,“是为了诱骗百姓前来买压惊茶,然后从中获利。”
“是吗?”阮青洲问,“那么,用男童压邪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管献双眼一转,道:“是……住持认得一个叫严,严九伶的人,他想出来的。”
阮青洲追问:“什么时候?”
“除夕。”
阮青洲轻叩扶手,静了静。
“除夕才想出来,次日便能备好一切,着实是,”阮青洲沉了声,“雷厉风行啊。”
管献不敢言语,将头埋得更低。
“尉升。”阮青洲侧首唤了一声,尉升顿然会意,叫人将几幅画像呈递至管献眼前。
尉升用刀鞘点了点地,对管献说道:“哪幅画的是严九伶,指出来。”
管献眉一皱,缓缓抬起头,往地面的几幅画像看了又看,半晌后,指头才犹疑着停在一张画纸上。他道:“好似是……这人?草民也记不太清了。”
这些画纸还是尉升从缉捕令中随意抽了几张,让画师临时摹的,没有一幅画的是段绪言,听他这么一说,尉升往阮青洲那处看了一眼,挪过手中刀鞘,指向了另一幅画。
“方才另一个道士,认的可是这幅。”
管献找补道:“那应当是草民认错了,话说那幅看久了,确实像一些。”
杯底往桌面一磕,阮青洲落袖起了身,道:“剩余的压惊茶,全赐给他吧。”
管献猝然抬了头,便被人拖往椅上缚了手脚。
“……殿下!殿下!”
听那几声破嗓的喊叫,阮青洲面不改色,就往刑讯房外走去,对佥事吩咐道:“继续审问,在他供出另一个姓名之前,断他粮水。”
“遵命。”
佥事恭敬应答,另一方恰正有人前来行礼,道:“殿下,赵同知特命属下前来通报,经抬棺匠指认,锦衣卫已自坟地挖出两副棺木,皆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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