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洲那身影着实轻快利落,像山间一抹跃动的影。被甩出一截后,阮莫洋不甘示弱,双腿夹紧马腹,策得更快。
可方一加速,胯下马匹忽而嘶鸣着抬高了蹄,便在原地疯狂挣脱起来。
箭矢被甩了一地,阮莫洋于马背颠抖着,连忙伏下身去控马,却是遭到更癫狂的甩转,半个身子都要腾了空。
“哎哟我的娘嘞!王!王爷!”
月满才追上来,眼见这一幕,魂都吓散了,失声地喊着:“王爷——”
阮青洲闻声掉回马头,却恰正目睹了阮莫洋自马背上狠狠摔下的那幕。
发狂的马匹已失然了控,抬蹄还要往他身上蹬去,阮莫洋痛得失神,赶不及躲,见那蹄子踩来,双目瞪得愕然。
就听长鸣一声,马头随着扯紧的缰绳猛然朝旁扭去,将落的马蹄也跟着转向另一侧,马匹于原地跃了几下,便不受控地跑进了林间。
阮莫洋在恍惚间看见了阮青洲,可痛意就在浑身泛开,手臂尤为严重,他喊不出一个字,再有些意识的时候,阮青洲和月满都蹲在了他身侧。
阮青洲方才发力拽回疯马,剌出的红印都还留在掌心,阮莫洋痛得发着冷汗,也总要费力撑开眼皮,多往他手间看去几眼。
“太子殿下,王爷他……”月满急红了眼,声音都哽咽。
阮青洲掩起发颤的手,只淡淡应道:“手臂折了。”
“啊?!”月满哪见过这种事,一听手臂折了,不争气地哭出了声,“这可如何是好啊!”
阮青洲说:“寻几根树枝过来。”
月满抹抹鼻子,忙去照做了。
为防意外,入山狩猎时,众人皆会随身携带布条,沿路绑在树干枝条上,方便旁人来寻。眼下阮青洲取了几块布条,将树枝夹在伤臂处,替他捆扎牢实了。
“先这么固定着,我带他下山,你寻人找马。”
瞧阮青洲这般不计前嫌,月满感激涕零,跪地拜着,连声道谢:“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道了谢,月满帮着将阮莫洋扶上马,看阮青洲抖绳轻策马匹,便也跟着撒腿往山下跑了。
马上驮着两人,跑得不快。在山间跑马,本就颠簸,阮青洲特意求稳,将马控得慢了些。
“你管我做什么。”阮莫洋坐在前头,声音虚弱但语气发犟。
阮青洲说:“不用我管,你自己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