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过桃瓣的指节还带点余香,被酒味衬得清甜,就这般抵在颊边,让贴合的唇齿都沁了醉人的味。段绪言再吻得深了些。
接来的酒水自唇角淌出,阮青洲被他轻掐住了脖颈,禁锢在此处痴缠着,竟也张唇接纳了侵入的狂热,直至亲吻往颈上落下时,才要醒过神。
阮青洲轻推开人,因这阵失态而浸在羞愧中难以自拔。
“今夜是我喝多了,你走吧。”
阮青洲起身要走,就觉手腕被人扯过,才想转头,便被打横抱起,压在了床榻上。
“喝多了就敢投怀送抱,”段绪言强扣着他的双腕,俯近了身子,“你是真这么容易就被招引,还是只对我这样?”
阮青洲只是攥着双拳,也不说话,一双眼蓄起细淡的光,一经淡晕相衬,便像是在催人折辱。
看得久了,邪火险些烧了理智,段绪言凝神平复半晌,缓了语气。
“攀胸上的玉石,是你让人去打碎的,对吧,”他松了力道,轻揉起阮青洲的腕,“就这么把过失揽在身上,不怕被人议论是非,说成是你心怀怨恨,有意报复?”
“与你无关。”阮青洲侧脸避谈,方要收手又被那人握进了掌心。
“他坠马又何曾与你有关?”段绪言说,“惹得马匹失惊的难道不是棘针吗?”
阮青洲神色沉下,扣紧了十指。
段绪言继续说道:“几枚棘针藏在鞍鞯的夹层里,不至于很快就会刺穿马鞍,但不论是上坡还是猎逐,总有需要跑得快的时候,只要颠簸得狠了,夹层里的棘针迟早会扎进去,刺到马身。”
段绪言看着他的双眼:“你希望是我做的吗?”
心火在醉意的撺掇下骤然升高,阮青洲眼中愠怒渐起,他阖眸试图平静下来,呼吸渐也发重。
段绪言静看他的模样,开口道:“如若是我,你——”
不及他说完,阮青洲已挣开双腕拽近他的前襟,即便怒着也还是压了声量。
“严九伶,你到底清不清楚谋害亲王是何罪名?若是今年的春蒐大会没有从简,各处守卫多出近半,那时你就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吗?万一马在山崖处失蹄,阮莫洋会面临什么,万一有人先一步发现你动的手脚,谋害亲王的罪名落在你身上,你又会面临什么,这些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觉得将自己送进刑部大牢是件无关紧要的事,觉得你和阮莫洋受到的伤害不足以让我觉得愧疚自责的话,那权当我没说过,但我不需要任何人为了我去做这些,更不希望继檀秋之后还会有人因此遭受杖毙之刑,你听明白了吗?”
沉默对视中,段绪言轻呵热气,将他托抱起身,整个搂进怀中。
“没想惹你不高兴,但也确实不太明白,”段绪言靠他耳边,“不若你再教教我,这算是疼惜,还是责怪?”
听得几阵热息打在耳边,段绪言才想侧头看他,就觉隐痛传来,再回神,阮青洲已是咬上了他的肩头。
咬来的力道不重,阮青洲只是留了两道浅红的印,在松齿时便被段绪言抬高了脸颊。
“咬得还不够用力,能解气吗?”段绪言忽然笑起来,“可我何时说过他坠马与我有关?”
愠恼蓦地淡开,阮青洲软了神色,被他抚着后脑按向肩头。
“猎山的守卫多是东厂的人,阮莫洋平日又最爱在你面前招摇,他一出事,众人自然会对你多心,我再大胆也不至于意气用事,让东厂抓了把柄,又将祸水引到你身上,”他揉着阮青洲的发丝,绕在指上,眼中笑意更深,“我若要报复一个人,只会让他死不瞑目,求生无门,用不了这种把戏。”
阮青洲推他的胸膛,自他怀中脱出身:“所以是……”
“是御马监,”段绪言说,“春猎会上众多王臣聚集,我本是怕阮莫洋生事,才趁猎台召开大会时去过他营帐,正巧就见到御马监的人在动手脚。后来他出事,我看到你也在场,就猜到有人想用莫须有的罪名嫁祸于你,所以才留在山中寻马,先一步处理掉了马鞍底下藏着的棘针。”
一时沉默无声,阮青洲看向他的肩头,似是伸手想触,指尖还是克制地蜷回了掌心。
“疼吗?”阮青洲问。
段绪言轻笑出声。
“寻只未断奶的乳猫来都比你舍得发狠,你说疼吗?”
“你再胡言。”阮青洲耳都发热,等不及藏住羞赧,就已被捏住下巴,搂近了腰身。
“那该说什么?说殿下调情的方式别具一格,还是说,礼尚往来,我再咬回去?”段绪言垂眸看向他的下唇,“你猜我想咬哪里?”
烫热的气息咬人般地逼近,阮青洲退无可退,抵住了他的肩:“你……”
“嗯?”段绪言俯首吻上他的锁骨,空隙间只顾着抬眼观赏他的神情。
指尖渐也顺着脖颈滑下,扣进他的指缝,另一手又抚上腰背,按住了后颈,段绪言从他脖颈嗅上去,鼻尖才抵到下颌,肩头便被攥紧了。
“你让我……缓缓……”阮青洲扶着他的胸膛,嗓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
见他推拒,段绪言叹笑着靠上前去,托颈将他放倒在被褥间:“我不进去。”
胸膛起伏得急了些,阮青洲招架不住那人的力道,只能闭眼感受着那人的鼻尖一点点蹭来,自脖颈到脸颊,一不经意便被撬了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