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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他侧过身子,轻声问道:“殿下何时学来的?”

阮青洲问:“学来什么?”

段绪言一笑,转身倒走着,与他相对而视。

“自然是佳偶眷侣间的风情月债,女怨男痴,更是……”段绪言看向他怀中的丁甚,意味深长道,“情根深种,暗结连理。”

阮青洲愣了愣,轻颦浅笑。

“那倒没有,学的多是放任姑息,妥协纵容,”阮青洲亦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段绪言喟叹般应着:“怪不得奴才有失体统,原是殿下惯出来的。不过既然惹得殿下不快,奴才自要向殿下认错,殿下怎么罚?”

阮青洲说:“你要到御前告我的罪状,我如何敢罚?”

“殿下犯忌,奴才同罪,又如何敢告?”说着,段绪言停步于他身前,将阮青洲一并拦了下来。

面上的笑意渐浅渐淡,段绪言忽地柔了神色,说得认真:“受罚的滋味奴才以前尝过,要知殿下怕疼,奴才又怎么舍得让殿下受过。再说殿下这双手吹久了风,伤口又要溃裂,还是掖在大氅下暖着为好,甚儿就让奴才来抱吧。”

他的热烈总来得突然,阮青洲尚有几分无措,段绪言已将丁甚的一只手牵了过去,搭在肩上。

“嗯……”丁甚有被惊醒的趋势,便会觉得不安,于是又习惯性地收来双臂,把抱着的东西搂得紧了些。

随那手臂收紧,段绪言亦被往里揽去,一时就只能以半搂着人的姿势被迫静止着,右臂也将碰不碰地耷在阮青洲身后。

温热的鼻息就打在侧脸,有时还能吹得眼睫发痒,阮青洲眨了眨眼,耳根早又烫起来,烫得连何种声响也听不清了。他想侧步躲开,可身子方才往外倾去些,却正好被那人的右臂一把揽回,倒是比方才还亲密了几分。

“殿下先别动。”段绪言声音很轻,传出的全是气息,扫着阮青洲的耳廓,暧昧过度。

也有刻意为之的因素在,段绪言垂眼看着被他惹起的血红色,越觉得有趣,便暗自挠了挠丁甚的脖子。觉出些痒,丁甚再又搂了手,两人的身子便挨得更紧。

就差两寸,他便能张口咬住那人的耳垂了。可这人是阮青洲。

是阮青洲又如何,段绪言就是想咬,越是靠近越想咬,最好还能将那人锁死捆死缠死,连同北朔对南望的敌意,还有他困在南望这六年的隐忍和屈辱,也一并施加在那人身上。他万分想要听到阮青洲的呜咽和求饶,就连白皙肌肤上的淤痕,红的紫的青的,均数都要属于他。

如此想着,段绪言口干舌燥起来,每一回有意的调弄过后,他总要自先尝到求而不得的恶果。段绪言烦死这种本能的欲望了,于是平息着催回理智,松开阮青洲后,右臂便自那人胸前穿过,搂至丁甚腋下。

为了让自己清醒些,他刻意擦碰到右臂的箭伤,一下碰得重了,疼得都抽了气。

“有伤也不必逞强。”

阮青洲话声才落,段绪言立马就出了声:“嘶——”

段绪言故意蹙着眉,待转头对上阮青洲的眼神后,他便触上阮青洲的手,露了坏笑:“殿下的手真是凉,冻得奴才生疼。”

又被耍弄一回,阮青洲不予理会,自丁甚的臂下轻声钻出,便径直往前走了。

“殿下生气了?”段绪言跟在身后笑问着。

阮青洲头也没回:“手凉,挨冻,走快些。”

——

不过一刻,两人带着熟睡的丁甚回了房,可方一将人放下,丁甚的小手便左右寻着什么,抓挠着牵上了阮青洲的衣袖就不愿放。

见状,段绪言道:“甚儿睡不安分,奴才去寻丁母过来,殿下便先在此歇息片刻吧。”

阮青洲走了一日,也是乏累,坐往榻侧便应了声:“嗯。”

段绪言这才出门穿行廊下,却先迎面撞上楼中的小厮。小厮与他撞肩,连声说着抱歉,暗中却朝他使了个眼色。

段绪言意会,半途改道便先往梳妆房去了。

后院厢房分东西苑,单独隔出的正房由柳芳倾独居,但他常要扮作女相,会至西苑的梳妆房里绘妆。再加之正房距东苑较近,平日留君住在东苑,段绪言来时,两人便会在梳妆房里碰面。

眼下见屋内灯火微明,段绪言停至屋外抬手叩了叩门,听里屋应了声,他方才推门而入。可房门才闭,耳边掌风掀起,段绪言眼眸微动,随后便被一手锁住脖颈,捏了颈脉。

“哎呀,没唬到人,”柳芳倾收手笑了笑,“看来还是公子识人有方。”

“柳东家谬赞了,下回少抹点脂粉,想必就不会暴露得这样明显了。”段绪言都未看他一眼,径自擦过柳芳倾的肩头往桌边行去。

柳芳倾嫌他不受骗,叹了声:“公子金贵,下回我哪儿还敢放肆啊。”

段绪言哼笑一声,翻过倒扣的茶杯,提壶倒了杯水。

柳芳倾往他右臂看去,伸手寻摸着伤处,还故意加重着力道捏了捏。段绪言吃了痛,即刻顿停动作,朝他乜了一眼。

管他眼中是凌厉还是凶狠,柳芳倾错开眼神不去看,自然也不畏惧,只绕桌行至对面避了避,道:“听闻你那位太子殿下前些日子遇刺,伤就是那会儿留的吧,下回要冒险先往我这儿捎个信,你要出了什么事,我的头可不够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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