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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他道:“奴才严九伶,见过陛下。”

阮誉之渐眯起眼,两指叩起扶手。

周侧仍是死寂一片,却有一股无形的拉扯在冰冷刑具间漫开,只在一声加重的叩响后,阮誉之缓缓起身,朝他看去。

“青洲看上的人,倒是伶俐。”

段绪言垂首以答:“陛下过誉,奴才只是奴才,若有伶俐之处,也是全然仰托太子殿下的聪明才智,不敢喧宾夺主。”

阮誉之说:“不必自谦,身为乐人却会策马舞刀,又在入宫后相继取得贵妃和太子青睐,就连佟指挥使也认可你的刀法,朕自然也好奇,你到底是何来历。”

段绪言握拳撑地,将无力的双腿再度撑起,跪直了身。他道:“奴才出身铁匠世家,自小磨刀弄剑,又得江湖中人倾囊相授,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拳脚,也因此未习得宫廷礼数,入宫后屡屡犯错,幸而贵妃及殿下宽容以待,方才显得对奴才与旁人有所不同。”

此话说得圆滑,阮誉之打量着朝他走近,停步于他身前。

见脏水自他衣衫滴落,臂上伤处挂着血渍,亦是污浊不堪,却偏是一副宠辱不惊之貌,阮誉之负手而立,徐徐道:“倒也淡然,那你不妨再说说,佟指挥使亲自领人截杀,此后锦衣卫又将你作为重犯关押至水牢,有何用意?”

第60章用意

段绪言非是没有想过缘由。

若是因为假宦官的身份或是和阮青洲的暧昧之情,锦衣卫完全没必要急于在他们返回皇都时出手,但若是因细作身份暴露,柳芳倾必定不会只在暗中助他,更不可能袖手旁观。那么阮誉之安排这出刺杀就是别有用意,至于用意是什么,如今又会否将他置于死地,段绪言无从猜测,只能搏命赌一把。

他答:“奴才不敢妄加揣测,还请陛下言明。”

“东宫宫人俱要经朕查验,方可到青洲身侧侍奉,唯你不是,”目光犹带审视,阮誉之沉声道,“听闻你入宫前原是贱籍乐人,能顺利入宫应当费了不少周折,因而朕也很是好奇,截杀你之时,在林中阻拦佟飞旭的是何人?”

段绪言应道:“是太子殿下。”

阮誉之若有所思,侧行几步,停至燃旺的炭炉旁打量几番。他道:“还有一人,带着东厂信物,于青洲之后出面,你说,此人是为护谁而来?”

他借严九伶的身份留于南望,便是一介无家世背景的草民,到了皇都更是降为贱籍,自当不能够同阮青洲一般,危急关头还能引人出面相护。想必也是为了避免让人起疑,柳芳倾才会借东厂之名出手。

段绪言便也顺势答道:“想来是因刘督主辨不明锦衣卫的来意,唯恐殿下在东厂护送之下出了闪失,才会误打误撞帮奴才避过了指挥使的追击。”

阮誉之俯视他:“那你觉得,此次礼佛朕特让青洲独行,除了试你底细,还能有何目的?”

阮誉之仍在试他。自武学、耐性到才略,若段绪言有半分不合他意,也便成了随手可弃的草芥。他知道自己唯有一条生路,便是显山露水,让阮誉之觉得他还有为人所用的价值。

段绪言不再有所保留,答道:“陛下既让东厂独担护行之责,又让锦衣卫在驿站制造事端,因而奴才斗胆猜测,陛下是想借此行,以渎职之罪为由,暂压东厂势头。”

阮誉之呷出几分意味,又问:“如今司礼监掌权过盛,朕最先要将东厂重新纳入掌中,以保关州军防及细作事务不受阉党胁迫,你认为该当如何?”

段绪言说:“诱引东厂犯错失职,借机推举可信之人逐步分去东厂权势。”

阮誉之负手搓着指头,缓缓颔首。

“不错,猜对些许,”阮誉之不疾不徐地自刑具中挑来一柄烙铁,置于炉中,道,“为了瓦解东厂权势,朕想顺理成章地将东厂并入锦衣卫,需要一人推波助澜,但此人必不能归顺于司礼监和东厂,明面上也不能是由朕精挑细选出的宦官,你很合适。”

将东厂并入锦衣卫一举足以表明阮誉之对阉党的忌惮。可为了避免提前引起阉党的不安,阮誉之也要顾及振南党和阉党相抗衡的局面。

段绪言明白,他本是风颜楼乐人,入宫时又遭谢存弈排斥,在朝臣看来,纵使伴侍在阮青洲身侧,他也还是可能与阉党有所勾连,而司礼监侵入朝堂已久,阮誉之不能大张旗鼓地收权,由他来暗中协助,就算被人觉察,旁人顶多也只会以为是阉党内斗,最合适不过。

阮誉之又道:“不过,纵使朕多番试探,也做不到轻信任何人,但青洲既敢用你,必然清楚你的底细,只是他太过仁善,不会逼迫何人以死效忠,可朕不一样,朕若要信一个人,必要他做到舍生忘死,唯唯听命,不若纵是天降奇才,也免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听得炉中烙铁翻转,火星上蹿,段绪言神色不动,俯首应道:“能为陛下效劳,奴才不胜荣幸。”

阮誉之轻笑,道:“此话说得太早,朕说过,要对朕效忠,不会是口头上的一句空言。但据朕所知,你已无亲无故,那么唯能用以约束你的,也只有风颜楼众人的性命,如此,倘若来日你有违逆之举,他们也当必死无疑。你要清楚,朕若要谁性命,都会同杀你这般容易。”

十指不由得攥起,段绪言垂眸冷视,一声不发。

炉中木炭已烧至冒红,阮誉之凝视那处,用帕包住长柄,将烤热的烙铁缓缓抽出,掷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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