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车夫,长期的走南闯北,跟后世的出租车司机其实是差不多的,他们有个话头就能搭话,“中州有都城,自然买啥都贵。
以前西州还成的时候,咱们还喜欢往西州去买粮买东西呢,不过自从西州闹了旱,现在反倒是他们那里的人想尽办法往咱们这儿来买东西。
哎,这西州啊真是可怜见的。有钱的有门路的,早就在中州安营扎寨了,没钱没门路的,只能留在西州死磕,朝廷还不准他们乱跑。
本来嘛,咱们这地界儿就有皇上的龙气吧啦吧啦叨叨叨叨”
这车夫的话匣子一打开,是怎么都没法住嘴了。
夏兆丰就后悔自己有那么一问。
不过也因为这位车夫大哥提供的各种情况,再结合父女俩进了中州后的观察,二人决定就不往都城去了。
别到时候他们那儿卖二百五的粮,到了都城一问,三百那哪怕都城粮食供应充分,他们估计也是不会下手买的。
于是二人让车夫改了道,直奔江苏路。
待到两日后,夏安安醒了,父女俩也到了中州和江苏路的交界处。
叨叨了一路的车夫,告诉两人,只要继续沿着官道走,不出两个时辰,就能进彭城。那就是正式进入江苏路了。
父女二人结清了车钱,挥别了车夫,找了家小脚店,给昏睡了两天,看着有点儿四肢发软的马匹喂了点儿草料,便继续赶路。
不过夏安安有了点儿应激创伤,夏安茹给喂的草料那是死活都不吃,连带夏兆丰喂的料,都得闻上半天才肯下嘴。
夏安茹一点儿都不带心虚的教育了夏安安,让它作为一匹马,就不要那么听得懂人话,搞得像匹马屁精一样。
吃饱喝足之后的两人一马,继续赶路,行车不到两个时辰,便看到了一个城门,上头写着彭城二字。
此时,已经距离父女俩出门有六七天了。
八方县里,也有人发现了夏家的不对劲。
去了五味斋两次,都没碰到夏安茹的崔承允,是第一个察觉出不对劲来的人。
“蓉姨,安茹真的只是去了泰平城吗?”崔承允找到了姚蓉的工作室,绷着脸,尽量语气柔和的问了一句。
被留在家里做挡箭牌的姚蓉,此时已经破罐破摔了,“对啊,不然还能去哪儿?你若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她也不想做渣女,可实在是这几天被问烦了,目前老母亲已经躺平,众人爱咋想咋想吧。
“安茹是跟夏叔出去买粮了吧?”崔承允又追问一句。
姚蓉点头,“对啊,去泰平城买粮啊。”
“不可能,”崔承允口气坚定,“五味斋要的粮,估计向家都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出来,他们是去南方买粮了吗?”
“没有向家,还有陈家,王家,李家,刘家嘛,”姚蓉继续胡扯,“一家没有,他们肯定会多跑几家,时间可能耽误了吧。去南方除非他们俩自作主张,我可没同意啊。”
老母亲的原则是,挡箭可以,背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