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秀笑道:“当日我失态了。”
慕棠摆摆手:“公子就算喝酒也有另外一番风情气质,和旁人终究与众不同。”
在定西关停留两个时辰,午后许林秀就回了延城。
他下午没事,闲在屋内看书,在案桌用了饭,刚入夜色,重斐忙完军务过来了。
灯下的许林秀乌发半落,他今夜洗过头,发间微凉,青丝稠密,透出浅雅微香。
他拢紧披在身上的外衣,眸光幽远如水。
重斐心神皆荡,正回神色,腰杆板直。
既想跟许林保持靠近点的距离,又为许林秀的气息扰神。
许林秀本就生着一双含情温柔的眼,此刻他不敢对视,对自己的反应有点恼火。
许林秀看出重斐似有心不在焉,拿起勘测完定西关画的图稿,展开铺在案桌前:“将军,先谈公事吧。”
重斐给自己倒了杯茶,连灌三杯,声音粗粗的:“嗯。”
不到后半夜许林秀就困了,说着说着伏在案上闭起双眼。
重斐动作轻慢地收起图卷,在脑子里捋了捋许林秀方才说的话,又将心思牵回对方身上。
他替许林秀拾起从肩膀滑落少许的外衣披好,坐着没动,目光安静沉沉地注视伏案而睡的秀容。
似乎过了很久,实际只有须臾。
许林秀自己醒的,眼睛迷离涣散地睁了半晌,羽睫漆黑,和怔忪的重斐对望。
他开口问:“将军,你看下官做什么。”
重斐俊脸一热:“你……”
许林秀合衣起身:“下官困了,将军先回吧,记得早些休息。”
重斐:“……”
重斐觉得他快把自己憋死了,想直接告诉许林秀,向许林秀坦诚自己的心意。
甫一转头,看见坐在床榻的许林秀,浅浅的烛光披在他周身,直教重斐那颗粗糙坦率的心变得柔情四溢,遮遮掩掩,怕自己的莽言冲撞了许林秀。
许林秀目送重斐出门,始终没问对方突然变得狂躁郁闷是为哪般。
有的人在一些领域上是盖世之才,却在某些时候生涩笨拙。
门外,重斐满脸郁促。
前一刻他迫切地想告诉许林秀自己的心意,话至嘴边,犹犹豫豫地咽回腹中。
他何曾有过如此窝囊的时候?
重斐神情凝重肃然,前来找他的白宣询问:“将军,可是军务有难?”
重斐回神,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白宣:“那将军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
简直罕见,他问:“属下可能为将军解忧?”
重斐皱眉,白宣看出来了,将军这是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将军,在为公子扰神?”
重斐大步从过廊穿行,站在高墙岗哨处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