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好,白某答应公子。”
许林秀这才回了住处,他坐在书案静思,旋即书写信件,亲自送到军营的官驿处,把信送去邑县给父母。
许林秀的心神不宁延续几日,到了深夜,士兵在门外传话,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太清楚。
冬秋迷迷糊糊地开门,还想问清楚,回头却见许林秀简单把衣服穿好,落发未束,拢着大裘站在门后。
他问:“将军回来了?”
士兵点头,言语模棱两可,没把话说全。
许林秀没有追问,拿起伞径直出门。
冬秋追在他身后,许林秀道:“你先回去,若要跟来先把衣裳穿好,别着凉了。”
冬秋怔在原地,甫一晃神,余光里只见公子的落发在风中迎动,人都走远了。
他呐呐:“公子对将军真关心啊。”
许林秀走到重斐居住的屋外,门半掩,来了几名军医,其中苏无云正在内室。
他心头一跳,没打扰军医,而是问等候在旁边的白宣。
桑北弥闻讯赶来,未等白宣说话,他收到消息后直接开口,问那几名军医;“将军情况如何?”
说罢急火攻心,骂骂咧咧几声,“忒娘的,在那么冷的地方徒手挖雪,将军、将军真是要凭借人力,将封困的雪山搬走啊……”
将军只信人定胜天,争分夺秒,从不信命更不会等死。
说完,桑北弥自个儿眼睛红了半圈。
他沉沉叹气,坐在白宣身旁的位置,掌心往大腿重重拍了几下,一并陷入沉默的等待。
许林秀坐在两人对面,他越过遮挡的山石水墨屏风,看不清内室的情形,只能等。
军医们陆续进去,有将士往屋内源源送来热水。
半时辰后,面带倦色的苏无云先行走出。
许林秀跟白宣和桑北弥三人把他围起,白宣先开口询问。
许林秀目光越过屏风后,看见重斐躺在床上沉睡。
苏无云道:“元阳乃人体阳气的根本,将军此番在严寒地区高度操累,伤到体内的元阳之气,幸好将军体魄强健,身体底子没有损害太重,先好好休养几日,多加保暖休息,滋补身子,再慢慢调理,不出数日应当能调整妥当。”
苏无云去开了两张方子,一份药物,一份食补,差将士送到营厨。
许林秀坐在床边凝望重斐被雪冻伤后泛红脱皮的面孔,嗓子紧了紧,替对方将盖好的被褥再次掖了掖。
白宣站在许林秀身侧:“公子……”
许林秀眸光不动,说道:“我在这坐会儿,不会扰他。”
白宣点头,桑北弥也看了会儿,身上还有军务要事,很快室内只剩许林秀一人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