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裴砚只是仰躺在紫檀木大床上,面无血色气息奄奄。
天色晚了,大夫也是姗姗来迟。
林裴砚沾染了一身血迹的衣衫被剪了开来,左便手臂那两处深可见骨的伤痕看得人心惊肉跳。
宁挽榆的伤口只是自己用药简单的上药包扎了下,只让大夫全力救治林裴砚。
大夫也只能按部就班的给林裴砚止血,一边摇头叹气,说是伤的太深下手过狠,如今条件也不够,若不能每日及时换药包扎,这胳膊必定废了。
钟小栀虽哭哭啼啼但是还是拍着胸脯保证每日都会给世子爷好好换药包扎。
“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全好。手腕上那剑砍得过深,他的左手即便是好了,怕也是再也使不上力气咯。”
大夫一脸语重心长,手上却不停歇。
林裴砚咬着牙忍着这些痛,一言不发。
漫长的治疗终于结束了。
林裴砚的汗水早已沾湿了脸颊,大夫也是身心俱疲,还是将每日要用的药剂和纱布都好生交待给了钟小栀。
“谢谢大夫了,诊金去我府上支就行了。”
“那便谢过宁侍郎了。”
林裴砚轻喘着气,似是想起身。宁挽榆大马金刀的坐在床边,只是伸手略微按住了他的动作。
“你好好休息。”
林裴砚只是侧开了他的手,轻声道:“很晚了,宁小鱼你回去吧。”
宁挽榆却是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我去给浅浅上柱香再走。”
钟小栀刚沏了一壶茶,闻言圆睁着眼,不可思议的道:“宁少爷,刚刚都闹成这样了,你还过去呀……”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浅浅的。”
“阿砚,你回去后要注意林家。”宁挽榆忽的俯身下来,在林裴砚的耳边轻声道:“尤其是你爹。”
林裴砚微微张唇眼神微怔,却还是阖了阖眼,点了点头。
“他对你如此,你竟还是不恨他吗?”宁挽榆的声音平静如波澜不惊的湖水,林裴砚对上了他的星眸才发觉,他的情绪并不平静,似是藏着汹涌的情绪。
林裴砚侧开了他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
“你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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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挽榆推开灵堂的门,便对上了一双盛满怒气的凉薄凤目。
“你还敢来?”
宁挽榆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冷冷的回击:“我给浅浅上柱香便走。”
成莫昭冷哼了一声,似是勉为其难的默许了。
宁挽榆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到案前上了三炷香,又弯下身子烧了一簇纸钱。他做完这些事,看也没看成莫昭,转身抬脚便走。
宁挽榆到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只是侧着脸冷冷的看着成莫昭:“希望宁王殿下日后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