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漆,我知道。”
沈檀漆猛地睁开眼,目光对上了拄着下巴,靠在床榻边的郁策脸上。
“做了什么梦?”郁策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轻轻问,“为什么要在梦里喊我们有三个孩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郁策,谢迟呢,精卫呢?
沈檀漆立刻翻身坐起来,四下看去,发现两个小崽和三蛋皆睡在不远处的小榻上,他居然回来了,回到崽崽们和郁策的身边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檀漆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到了盗梦空间的更深层,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得皱眉,被郁策连忙伸手捉住手腕。
“掐自己做什么?”郁策心疼地替他揉了揉脸上红痕,担忧地道:“是最近我让你太累了么?”
沈檀漆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真的好像是从一场陈旧泛黄的旧梦中苏醒,周遭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伸出手,拧了一把郁策的耳朵。
郁策:“……疼。”
听到郁策委屈的声音,沈檀漆沉沉地长抒一口气,顺手给他揉了两下:“看来,不是做梦。”
他被送回来了,看样子郁策是不知情的,谢迟和精卫偷偷把他送回来的。
可谢迟究竟想让他干什么呢?
谢迟不会以为他看到鲛珠里,郁策父亲将他母亲杀掉后,自己会由此恨上郁策吧?
沈檀漆抿了抿唇,突然觉得以谢迟那个脑子,好像还真有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在他眼里的人类,父母死去,不论内因,必定叫对方血债血偿。
如此片面刻板,谢迟果然是被沈家水牢关得脑子坏了,完全不了解人类的感情。
当然,也许所有龙族都是这样去理解人类的。
妖人两族表面和睦,背地里却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想去了解对方。
他揉了揉额角,刚想跟郁策聊一聊自己在深海鲛珠里看到的事情,却被郁策猛地凑上来,抱住颈子吻了吻:“你猜我今夜出去,见到谁了?”
沈檀漆的话噎住,他想起临走之前,郁策的确是说要出门一趟,夜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他低笑了声,配合地道:“你见到谁了?”
“本来我打算去外面随意找些有关旧事的线索,”郁策忍不住又亲了亲他,像条热情的小狗,蹭得沈檀漆脖颈间湿漉漉,把他短暂地从鲛珠带来的怅然若失里带出,“我见到你兄长了,我们相谈甚欢,他当真如你所言是个好人。”
听到他的话,沈檀漆失笑了声,脖颈被蹭得有些痒,他轻轻推开郁策,说道:“霍叶宁啊,你俩还有相谈甚欢的时候,稀奇。他怎么跑到裕冬来了,我还以为霍叶宁会自己找一个地方孤独的离开……”
“不是霍叶宁。”郁策紧紧盯着他,眼睛清亮,涌动着些许激动,又重复了声,“阿漆,不是霍叶宁。”
沈檀漆登时愣住,“你说什么?”
话音落下,房门被猛地打开,“霍叶宁”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墨发,困惑地问道:“郁策,我刚刚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厕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