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穿了身玄衣常服,墨发竖成高马尾,身形高大宽肩窄腰,面目俊美轮廓凌厉,在人群中极其出挑。
此刻他朝宴席正中走过去,衣袖猎猎带风,面色阴沉,宴席中间有不少贵女害羞着脸偷偷瞧他,正想鼓起勇气去搭个话,但一看到他正脸便动都不敢动了。
他的狂暴和不悦,全都写在了脸上,看上去极俊美,却也极骇人。
好似他不是在参加一场春日宴,而是在一片尸山血海里,身上的杀伐之气令人胆寒。
别人或许不知他此刻的不悦是因为什么,妹妹被皇帝看中显然是好事,但正在饮酒的沈修看到他这副神情朝皇帝那走去,便知是为何。
他被吓到酒都醒了大半,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掉在地上。
定然是因为他那妹妹。
沈修自上次去陈府后,便知陈灼把这妹妹看得有多重。
他那日多看一眼都不行,如今这圣上……
沈修看了看陈灼,又看向正中间的皇帝和陈念,惶惶不安道:“坏了,陈兄不会这般糊涂,圣上想要也不给吧?”
“这……”
沈修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只觉风雨欲来,手边的美酒都喝不下了。
沈修旁边坐了位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林清平,见沈修一副面如土色的样子,笑了声:“沈兄你这担心实属多余了,虽说陈兄贵为武宁王,大权在握又是皇亲国戚,背靠士族大户,但陛下掌皇权乃九五之尊,不就是个捡来的妹妹,这面子多少要给吧,犯不着为这事同陛下起冲突,况且现在这事情还没定下来呢,不过就是个赏赐而已,紧张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沈修刻意压低声音,侧过身同林清平耳语道,“但圣上与陈兄向来不和,陈兄权势太大,皇帝继位未有多久尚且不稳,总是帝王眼中的一根刺啊,没听说陛下最近要清明吏治,整治外戚么,你想想,朝中最大的外戚是谁?”
林清平听此脸上也变了,吞了吞口水:“你从哪里听来的?整治外戚,这朝中最大的外戚不就是太后那外甥陈兄,陈兄可不是什么善茬,他行事狠厉杀伐果断,不然怎么能连年胜战,有这镇国大将军的威名……”
“所以说啊……”沈修叹了口气,风流的桃花眼中也有了一丝忧虑之色,“若陈兄与陛下当真到了那一步……朝堂不稳,形势诡谲难辨,不知会波及到多少人,你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呐。”
说完,两人皆是摇了摇头,碰杯喝了口酒。
朝中大臣皆知,皇帝的生母是当今太后,而武宁王又是太后的亲外甥,说起了,这两人还有一层算还深的亲缘关系。
只是当今太后对娘家人尤其亲厚,安排了不少家族之中在朝任职,虽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但这些人在皇帝眼中却无异于眼中沙,且,他未有多少实权。
更何况太后尤其宠爱的外甥陈灼还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将军,边关将领多是庸才,每每都须陈灼出征,而陈灼连年征战未有败绩,不仅深得百姓崇敬,还手握兵权不色不贪,抓不到他一丝把柄。
当今皇帝与武宁王不合,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但有太后从中周旋缓和,陈灼也没有谋反之意取而代之,除非太后召见,他甚少去皇宫,整天的日常便是吃饭睡觉养妹妹,出征上朝养妹妹,练兵习武养妹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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