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情况有变。”她歪在榻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姚章青见她这次月客确实来的凶猛,坐在她榻边说道:“我们可以往后推迟五天。”
姜严著摇摇头:“这个时间点正是吐火罗过年的时节,防守松懈,错过了实在可惜。我是不能上马了,明日你替我去。”她想了想接下来的部署,妘华广自从上次刺杀事件后,知道了嬴华风的死因确有隐情,又见姜严著将此事压了下来,更加对她死心塌地。
姜严著也确实看重她是个值得培养的将才,所以常让姚章青带着她一起,想来这次也是个好机会,“你带上之渊做副帅,其余部署不变,我和阿玉留下守城。”
姚章青见她已经决定,低头思忖,这次的部署和地形自己都清楚,代替姜严著出征问题不大,于是点头应允。
第二日一早,碎叶镇的两万大军由姚章青率领出发了,姜严著因身子未好,并没能起来亲自送行,一切都由姞项玉代为处理。
这两万大军都是清一色铁骑,冲在最前面的是燕东军的三千名轻骑女兵,快马前去勘察边境情况,并在姜严著事先设计好的地点,撕开吐火罗边境驻兵的口子,为了让后续大军能够长驱直入。
因北边比南边地势要高,往常若有从碎叶镇往吐火罗的攻击,都倾向于从南边开始,所以北边的驻军总是要相对弱一些。加上当下是吐火罗国内的瑙鲁兹节,驻军在营地也有新年庆典活动,守备更加松懈。
吐火罗军队上层没有一个人想到,姜严著竟然有胆子在被俘逃脱之后,从北边给他们来一个突袭。
他们在数日不断的庆典间隙得知北边受袭,只是略微感到不满,但并未太过于担忧,毕竟北边地势好守,所以只派出了碎叶镇的叛徒哈孜,前来应敌。
一个逃往敌国的叛徒,往往对这个国家有着比本国人更加狂热的感情。他们因极度恐惧被人质疑立场,所以总是倾向于用更加残暴的方式与旧国划清界限,以表达自己的忠诚。
哈孜带着五千人前来支援北境时,立誓定要活捉了姜严著回去,让她做自己升官发财的垫脚石。他兴奋地一路盘算着,从哪里反击,又从哪里锁定主将大营,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姜严著这次压根没来。
姚章青在迅速占领了边境的一小片山地后,哈孜已经迅速带人赶到了,所以她在往前推进的时候遇到了强烈的抵抗。真正矿山所在的地区,比此处路要更加崎岖一些,也更利于吐火罗军的防御。
在双方前后拉扯了几日之后,姚章青将军队驻扎在了矿山的西南角下,与哈孜带的吐火罗军以一条溪水为界,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在泅渡途中给对方致命一击。
这天夜里,知意带着几个侦察兵来到姚章青所在的大帐,说道:“对面刚刚换防,大约为的是明日将士精神更饱满,夜巡士兵撤去了一半。”
这条溪水并不算宽,也不算深,只是其中流淌的是从西边雪山融化的水,虽未结冰却有刺骨之寒,所以对面才会有所松懈。
姚章青注意到她衣服虽是干的,但头发却有些湿哒哒的:“你下过水了?”
知意见瞒不过,点了点头:“我试了试,凉是凉的,但也还可以,河水也不深,泅渡过去不到一刻钟。”
姚章青明白了她的意图,这是准备夜半偷营。她低头想了想:“你有几分把握?”
“八分,我手下人瞧过了,哈孜在东边一个小帐子里,大帐是他亲兵睡着。”知意的眼睛亮亮的:“让我去吧。”
在姜严著原本的计划中,确实有一个环节需要知意带人偷营,但此刻要渡河,水如此冰冷,倒让姚章青有些迟疑起来。
随后她带着知意亲自来到溪边观望了一番,果然见对面夜巡将士数量明显减少了,机会难得,于是她狠下心来:“好,你带五十人过去。”
知意摆摆手:“不用,人多动静大,十人足矣。”
于是片刻后,知意同她手下十名士兵,换好泅渡专用的保温衣服,在里营地东边一里开外的地方悄悄下了河,往对面游去。姚章青亦没闲着,见她们下河后,立刻回营点兵,让所有人整装,做好随时渡河的准备。
知意在刚到蜀军的时候,姜严著一度想培养她做细作,因她身形瘦小且行动异常敏捷,十分适合刺杀。
只是考虑到她年纪太小,所以还是将她带在了身边学做侦察,只是教了她一些刺杀技巧。果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些技巧在今晚派上了用场。
知意带人从河对面上了岸,悄悄摸到了哈孜所在的营帐,她手下人负责扫清帐外,她则潜进了营帐中,比想象中更加顺利地将他结果在睡梦中,知意将人头拴在腰带上,又同其他人一起泅渡回来。
姚章青见到人头,知道事已成,便立即吩咐各营出发,向对岸冲去。对面的吐火罗军直到见到这支军队,一个个湿淋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才意识到大事不好,随后才惊觉统帅已被人取了首级,登时群龙无首,被陇右军肆意斩杀于营中。
第二日天一亮,姚章青立刻派妘华广带队将矿山所在的一片区域都围了起来,等于重新划分了边界线,便在东侧山脚下驻扎了下来。
姜严著在城中收到前线战报,十分高兴,留姞项玉守城,她自己带了五千人前去矿山营地,又带了十余车物资,前去慰问了一番,并将一些体力不支的士兵替换下来,令姚章青继续驻守在此,以备随时抵御吐火罗的下一轮进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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