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笑声如银铃一般清澈动听……
头顶才绽开一道刺眼的闪电,远处震耳欲聋的炸雷接踵而至。
倾盆大雨下得格外激烈,打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溅起一串串的水花。
一个紫衣黑发女人垂首跪在雨中,面前是一道紧闭的朱门。雨水顺着檐瓦急急流下,仿似断线的玉珠。
女人浑身湿透,紫色的袍子紧紧贴着她的娇躯,衬出她玲珑有致的绝美曲线。雨水顺着她的小脸缓缓滴入胸口,彻骨的凉意她却浑然不觉。
女人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一双妖艳至极的眸子,红唇紧抿,现出一脸倔强。
这女人正是长大后的阿满。
吱呀。
朱门大开,印入眼帘的是大红袍在身的姜晏清。
姜晏清撑着油纸伞,略带薄怒的星眸看着阿满。昔日的小徒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然终是越来越不服管束。
姜晏清叹了口气,只瞟了一眼便愣住了。淋湿的红袍让她高耸的胸部越发诱人。姜晏清这一刻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阿满长大了。
下一刻,他便已经到了阿满跟前,把油纸伞撑在阿满上方,言语之间还是满满的怒意,略带了嘲讽,“怎么你那么有本事,也能让雨打湿了衣服?”
阿满仍是垂着头,“阿满不是在受罚么。不敢用法术。”
姜晏清吃了个瘪,心里越郁闷了。
他心里响起一个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阿满,你刚来的时候,为师一个皱眉,你都害怕得神色戚戚。怎么这后来的十年里,似乎是吃定了为师舍不得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如今你做错了事,反而要为师来主动低头,你竟还摆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
姜晏清恨不得甩手不理她,再怎么说她也是有法术在身的人,淋场雨又不会怎么样。可是那脚步却真的迈不开。
他声音一冷,“起来!”
阿满却没有起身,也同样冷冷地回答,“师父说过,申时才可起身。”
“你”姜晏清鼻子里哼了一声,“果真是本座的好徒儿!阿满,你可曾记得拜师礼时你说过什么?”
阿满一愣,美目里有后悔,也有懊恼,所以声音都没了底气,“阿满拜姜仙人为师,必将恪守孝悌,遵从师尊的教导,万事以师尊为重,绝不忤逆犯上,肆意妄为,如违此誓,挫骨扬灰,人神共诛!”
“枉你还记得!”
阿满已是有些慌乱了,她连忙拽了姜晏清的衣角,已是带了乞求,“师父,阿满知错了阿满”
见她服了软,姜晏清果然还是心软了,适才积蓄起来的怒气,被阿满这么三言两语轻飘飘地化解了,“还不起来?”
阿满顺从地站了起来。成年的阿满已经长到姜晏清下巴一般高了,黑发已然湿透,幽幽地看着姜晏清,“师父不要生气了。”
姜晏清一手持伞,一手随意一挥,阿满身上的湿衣湿发已经烘干,他摸了摸阿满的脑袋,“阿满以后不可任性,断不可再说那样的话。”
阿满本来已经软下来的神色又突然变得倔强,她推开姜晏清的手,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师父,如果是这样的条件,那阿满方才的话就不作数了。”
姜晏清握着伞把的手一紧,“阿满,你真要这么不知悔改吗!”
阿满身子有些颤抖,“师父,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爱你,为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一定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姜晏清脸色越来越冷,“阿满,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这句话收回去,否则,你再也不是我姜晏清的徒弟。”
大雨里,两个人四目相对。
良久良久,阿满颓然地摇摇头,“师父,不行,我喜欢你,我骗不了我自己,也骗不了你。”
“啪!”
姜晏清一巴掌扇在阿满脸上,阿满一下子倒在地上,栽在了水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