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枝枝偷偷打量着荣贵妃,荣贵妃神色自若,好似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香料之中必有蹊跷,荣贵妃为何丝毫也不担心?
太医捻起银针,查验一番后道:“香料并无不妥。”
枝枝不信:“大人可知这香料由何物配成?”
“好了,世子妃,徐太医说不妥便是不妥。”荣贵妃凉凉看向枝枝,“听闻世子妃对香料有几分,但徐太医是昔年太医院年院首的徒弟,以他对香料草药的熟悉,会比不过你?世子妃,不要仗着有几分小学识便急着卖弄。”
楚云砚掀眸,跟着凉凉扫了荣贵妃一眼。
好在枝枝不会轻易就被人说得头昏脑涨,她知道荣贵妃是怕徐太医说出配方来,殊不知说多错多。枝枝尚未开始质疑徐太医的话,她便心急的开始发难了。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慢慢理清思路,枝枝才抬起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眸望向荣贵妃:“枝枝没有质疑徐太医的意思,只是娘娘为何这般急着说枝枝是想卖弄?”
“陛下!”荣贵妃跺了跺脚,向皇帝宣泄她的不满,“您就任由这小丫头欺负臣妾么?”
从头到尾默默垂泪的皇后此时擦了眼角的泪,眸子凝着荣贵妃,话却是对徐太医说的:“徐太医,这香料的配方都是些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徐太医颔首,“这香,由沉香、梅香、木兰香制成,皆是些寻常香料。”他顿了顿。
听见太医的话,荣贵妃愈发心安,谅他们也没法从这香料中查个所以然来。
徐太医话锋一转,又道:“除此之外,掺了少许东珠麝香,只是这分量太低,微臣不敢妄言。”
东珠麝香,每年只有那么小小几包进贡至朝廷,皇帝得了这麝香后,也只赏了皇后与宫中四妃。而这御花园旁的一处小小宫殿,不过是供给贵人们赏花赏累了时休憩用的,陈设简陋,东珠麝香又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许是哪宫宫人偷了这香用着罢,明日臣妾便在这宫中彻查是何人偷了东珠麝香。”荣贵妃坦然道。
荣贵妃原先是想着这麝香烧完了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曾想竟还是被徐太医嗅出了味道。不过只是些微的东珠麝香,只说是宫人手脚不干净便无人会在意。
她坦荡的模样,连枝枝都快相信幕后主使不是她了。
徐太医所说的几种香料,除却东珠麝香,其余皆是有安神之效的常见香料,可枝枝在这屋子里闻久了那香味后浑身无力。枝枝不信那是意外。
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小公公推着楚云砚上前,他低声咳了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她凶你。”
枝枝哭笑不得,他又替她委屈上了。
只听他轻声道:“枝枝,我见不得你受委屈。可我这孱弱之躯,不能站在你……”
他声音越来越低,枝枝听不清,便弯了腰去听。
听罢,枝枝蜷缩成团的手松开,陡然升起种拨开迷雾重见日的恍然大悟感。
他说:“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枝枝偏头往屋中摆放的浅粉海棠看去。